明天战争_第十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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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第11/12页)

号召力。你连纸上谈兵都不会,人家当然有理由不理睬你。

    办公室里的暖气烧得很热,但杜朝本从头到脚都是凉的,就像窗外呼啸的寒风。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此刻,他突然发现他没有组织了,他从来都是生活在组织之中的,组织对他的培养是无微不至的,组织对他的关怀是温暖如春的,组织对他的批评也是和风细雨的。组织既是他的房子又是他的车子,还是他的饭碗,也是他的棉衣。但是,自从那个岑立昊来了之后,他就被抛出了组织的轨道。眼下,组织是一支兵强马壮的大军,正在师部大院里热气腾腾地集结,准备浩浩荡荡地开向一个叫着凤凰岭的地方,在那里上演一幕辉煌的战争剧目。而他,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目送组织波涛般浩淼东去,等待着组织凯旋归来。他只能是观众了,组织的一切都同他无关了。

    怀着一腔苦涩,杜朝本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不行,他不能这样逆来顺受,他必须有所行动。他打算一旦演习离开驻地之后,他就到集团军去找郭撷天副军长,甚至找岳江南政委,他要汇报,他要请愿,他要调离88师。

    可是,又有一个小小的细节,再次刺伤了杜朝本的自尊心。师里有规定,团以上军官带车离开驻地彰原市,必须向师长和政委报告,同意后才能行动,师长和政委离职期间,要向主持工作的主要首长请假。杜朝本向主持后方工作的副师长路金昆和副政委刘尹波报告,没有说去军部的真实目的,而是说去军部GFC野战医院检查胃病。路金昆和刘尹波并没有商量,但意见惊人的一致:冰雪未化,不宜动车。如果要去,只能坐火车去。

    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在杜朝本的心里。倒霉的人儿更敏感也更脆弱。杜朝本甚至联想到,路副师长和刘副政委之所以对他这个态度,原因恐怕也是岑立昊有过交代,至少也是他们根据岑立昊的态度决定自己的态度。这笔账,杜朝本还是算到了岑立昊的头上。

    由于大部队外出,留守人员又有路副师长和刘副政委管着,杜朝本基本上成了无业游民。连续几天,杜朝本除了偶尔在师部东边的小树林里转悠,大部分时间都猫在自己的宿舍里。他在写日记,就在这几天里,他在32开日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了七十六页纸。

    这几天在机关食堂就餐的人少,就路金昆和刘尹波、李木胜、杜朝本等几个人,多的时候五六人,少的时候两三人。2月27日,机关食堂管理员发现杜副参谋长中午和晚上都没有在食堂就餐,就报告了路金昆和刘尹波。路金昆觉得很蹊跷,一顿饭没回来吃可以理解,没准是来了老乡或战友,在外面小酌,忘记打电话了。但两顿饭没回来,而且也没有报告,就不好理解了。按照88师目前对军官的要求,这是不允许的。

    路金昆打电话到266团杜朝本的家里,杜朝本的爱人肖丽珠说老杜没回家,杜朝本的女儿、十五岁的小杜芩说她已经有一个月没见着爸爸了。再派人到杜朝本的办公室找,司令部值班员孙参谋说“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见杜副参谋长了。再打电话到小车班去,小车班的副班长说杜副参谋长昨天下午要了个车回266团,车子把他送过去就回来了。”路金昆赶紧把昨天给杜朝本出车的司机叫了过来,一问才知道,杜朝本昨天下午根本没回266团,而是到师医院找老乡裘医生喝酒去了,穿的是便衣。刘尹波又把裘医生叫过来,裘医生说“昨天晚上是跟杜副参谋长在一起喝酒,一共有四个人。杜副参谋长不怎么说话,喝闷酒喝得有点醉了。我们要弄车送他,他坚持不让,说走回去让凉风吹吹。我们见他情绪不好,就没有再强求。”路金昆又打电话把平时同杜朝本来往密切的人都问了一遍,大家都说没见到杜副参谋长。路金昆把情况通报给刘尹波,二人觉得十分反常,分析从师医院到师部要经过的路线,估计杜朝本离开裘医生等人之后,有可能沿彰河溜达一阵子。

    路、刘当机立断,组织师直留守人员沿彰河寻找,找了一个下午加一夜,也没有找到。

    八

    两两八,无论是数字还是谐音,都看不出有什么不祥之兆。然而对于88师、尤其是对于岑立昊来说,这一年的2月28日绝对是一个黑色的日子。杜朝本失踪的消息传到凤凰岭演习指挥部的时候,岑立昊简直产生了宿命感,心底深处发出了一声重重的感叹:天不助我,奈何?

    在电话里,岑立昊咬牙切齿地对路金昆和刘尹波说:“继续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别的话说了。

    导弹营那两枚去向不明的导弹很快就找到了,一枚落在凤凰岭主峰东南六公里处的一片白桦林里,钻进泥土三米才爆炸,好在没有造成损失。但另一枚却奇迹般地超出最大射程一百多米,准确地落在凤凰岭训练基地农场宿舍区的院子里,当场炸死四个正在劳教的犯人和两个警卫战士。另有一名重伤,两名轻伤。而在这个宿舍去周围方圆一平方公里的地域里,都是阒无人迹的荒滩。

    88师的战术对抗演习是以轰轰烈烈而始,如丧考妣而终。

    2月28日夜晚,部队全部集中,在凤凰岭安营扎寨。熄灯号音播放之后,临时营区安静得如同冰封。

    辛中峄和岑立昊相对无语。

    晚饭是一锅面条,岑立昊没动筷子。

    23时许,集团军章思博军长、岳江南政委、郭撷天副军长和万景周副政委率领集团军四个部门的庞大的工作组火速赶到。见面之初,岳江南同岑立昊握手的时候,感觉岑立昊的手冰凉。岳江南说:“岑师长,挺住。”

    就这短短的一句话,差点儿把岑立昊的眼泪引了出来。岑立昊说:“政委,我承担一切责任。”

    郭撷天说:“事故正在调查,现在就说承担责任还为时尚早。”

    郭撷天的态度让岑立昊有点意外,他向郭撷天敬了个礼:“郭副军长,谢谢。”

    比较起岳江南,军长章思博的资历要新得多。他是一个内向型首长,一般不轻易表态,重要的场合总是把岳江南推到前面。章思博说:“谈谈事故原因。”

    辛中峄说:“经过初步调查,事故过程和原因已经有了眉目。按演习战术要求,为了阻止红军进攻,蓝军导弹发射阵地向红军通信枢纽、雷达站和炮兵指挥所各发射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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