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繁华_第一章长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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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长风 (第17/19页)

“虎豹骑如今驻扎何处?”他立刻领悟,轻车简骑,便随着他赶来此处,不想却撞到这么荒唐的一幕。

    孟良喝了酒,又被底下兄弟们起哄,索性对着主帅单膝跪下,大声道:“上将军,当日在青州府我就看上韩姑娘了。那时求你赏赐,你不肯,我老孟也不愿,还得谢谢你。”

    江载初似笑非笑:“为何?”

    “当日你把她赐给我,我也就如同普通赏赐般,带回府就忘了——断不能如今日般珍视。孟良求上将军成全,娶韩姑娘为妻。”

    “孟将军先起来,你总得问问人家姑娘乐不乐意啊。”景云笑着走上前,踢了他一脚,只是眼神却不经意掠过江载初,暗暗心惊。

    “韩姑娘,我孟良大老粗一个,但若娶了你,一定待你好!”孟良走至维桑身前,郑重行了一礼“你答应么?”

    我若娶了你,一定待你好…维桑怔怔抬起头,与他对视,忽然觉得鼻尖一算,轻声道:“将军怎样待我,算是好呢?”

    “唔,你要做什么,我总顺着你的意。你不是寻常女子,又比我聪明,我便都听你的。”

    话音未落,底下哄堂大笑。

    江载初安然坐着,不动声色瞧着这热闹的场景。

    维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双眉弯弯:“那你府上蓄着的那些姬妾呢?”

    “都不要了!都不要了!”孟良大声道“往后上将军再有赏赐,我也都不敢要了!”

    维桑轻轻转身,直视上堂坐着的江载初,而后伏拜,轻道:“上将军觉得呢?”

    她这样跪倒在他面前,他能看到她弧度温柔的后颈,以及浓密如云鬓的长发,纤纤的瘦腰不盈一握。

    仿佛一丝看不见的火星蹦起,江载初霍然站起,双眸如寒冰,一个个扫过帐中将士,最后落在孟良身上,冷冷道:“长风城刚破,工事未稳,大军不日还将北伐。孟将军,此刻你在军营中喝酒嬉闹,可曾把将军令放在眼中?”

    孟良悚然一惊,背脊上登时起了一层冷汗,连忙跪下道:“孟良知错。”

    江载初大步走向营门外,侍从牵来了马匹,他翻身上马,忽听身旁景云赶上来“上将军,你不该…迁怒孟将军的。你若真心要她,收了便是。”

    江载初勒住骏马,下意识驳道:“我何曾——”

    只是这句话并未说完,景云却若有所思道:“将军,你不觉得她,近日行径有些古怪么?”

    、长风(十一)

    入夜,马蹄声清脆如落雨,各营帐的将军们皆带着手下亲兵们踏进将军府。如今占城一月有余,北边朝廷还未有反应,上将军下令召集众将领布置城防。

    “都到了么?”接过亲卫递来的佩剑,江载初随口一问。

    “孟将军还未到。”亲卫踌躇片刻“已经派了亲卫来,说是要晚些时候。”

    江载初心下滑过一丝不安:“出了什么事?”

    “孟良不知道凡是议事迟到者,严惩不赦么?”江载初厉声道“去,把他给我拖过来!”

    约莫半柱香后,议事厅中的将军们面面相觑,只有上将军坐在案边,手指扣着桌木,一下一下,虽无规律,却无端叫人觉得心悸。

    大门推开了。

    孟良一脸惶急的奔近,下跪道:“将军,孟良来迟了。甘愿受罚。”

    江载初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漠然道:“何事迟了?”

    “我,我。”孟良显然有些难以启齿,良久方道“午间喝了些酒,结果把令牌给丢了。”

    江载初握着剑站起来,戾光一现,军中更是无人敢开口,无不屏住呼吸,不知将军会不会发这雷霆之怒。

    良久,预期般的斥责却并未传来,孟良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却见上将军站在床边,目光落在西边群山上,竟似有些茫然。片刻后,他转过了目光,望着底下诸将:“孟良喝酒误事,丢失军中令牌,自去领军棍五十,罚三月俸禄。”他顿了顿,语气中仿佛有些萧索“今日散了吧,景云留下。”

    人人看出上将军心头窝着火,也无人敢触逆鳞,走得又急又快。景云心领神会,待到诸人散去,侍卫已经传回密报:“那边没人了。”

    景云一颗心重重沉了下去,挥了挥手,转身进屋。

    “如何?”江载初面色平静。

    “她…想是拿了虎豹骑的令牌,已经走了。”景云艰难道“难怪这些日子刻意接近孟良。”

    江载初却低了低头,兀自一笑,侧脸在光影明灭间,说不出的阴蛰难定。

    “景云,你替我驻守,万事以稳重。”

    “将军!”景云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劝阻道“还是我去吧…”

    江载初却只挥了挥手“我即刻便回。”

    他愈是这么漫不经心,景云心中愈是骇然“你知道她去了何处?”

    “何处?”江载初淡淡一笑“必然是回去故地了。”

    景云看着他的背影,急急道:“我点上些兵马——”

    江载初挥了挥手:“我即刻出发,不要惊动任何人。”

    “将军,你会杀了她么?”景云站在原地,终于还是道“还是杀了吧,就此了结,于你于她,都是解脱。”

    那句话已似恳求,江载初俊美的脸上依旧布满戾气,双眉轻轻一蹙,开口之时已带了杀伐之音:“我知道。”

    维桑抱膝坐在孤山中,不敢点火,便只能蜷着身子,靠在树边浅眠。

    入了夜,虽是盛夏,到底还是有些凉意,蚊虫又多,她睡着片刻,又立刻惊醒,瞧着眼前漆黑黑的一片,心下终于踏实了几分。

    前日她趁着孟良醉酒,悄悄拿了令牌。

    按着约定,她将令牌给了未稀,命她骑着快马一路往西,而自己则千辛万苦地从断裂的独秀峰爬出,先向南行,再折向西。

    想来,江载初也是会这样以为的吧。

    她揉揉眼睛,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烙饼,掰了一半下来,放在口中慢慢的咬。烙饼许是放得太久了,口感着实又干又涩,她又趴到河边,掬起一把水,喝了几口。

    静静的河水倒映出一片狼藉的自己,不眠不休地走了这几天,双腿着实又酸又痛,可维桑挣扎着坐起来,告诉自己不能停下。

    她不确定江载初得知自己逃跑之后,会不会大发雷霆,也许…她只是多虑了,毕竟现在的自己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除非,除非…他放不下的,是要自己死。

    远方忽然起了一声夜枭的叫声,凄厉得似乎撕裂了这寂静的夜。

    维桑霍然坐起,心底却是一沉。

    这一声信号,同伴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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