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的女人_再婚的女人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再婚的女人 (第11/14页)

是会变化的,所以我什么也不好说。但是我知道,你想不通爸爸失恋以后为什么会立刻和别的女人结婚,因此也给自己的婚事带来不安的阴影吧。”我寻找着恰当的时机,准备结束这场谈话。

    比房子谈话的内容本身更现实的问题是她为什么要来谈这些事,以及她一定把父母亲的结婚与自己面临的婚事结合起来看待。但是,我摸不透房子是如何把父亲日记里的恋爱和以后的结婚与自己现在的恋爱和结婚结合起来的。房子是否怀疑她的对象先前也有这样恋爱的经历呢?

    “看了日记以后,是不是担心什么事?”

    房子的表情又像黑眼珠上翻那样抬头看我,脸颊绯红。

    “也不是,算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对叔叔谈这件事。”

    “没什么不好的,但我也不想打听。”

    “是的。因为不好对mama说,所以就想跟叔叔聊聊…叔叔说得对,不仅考虑到我自己,也要考虑到mama。”

    “你怎么考虑mama的?”

    “希望mama和叔叔能幸福生活…”

    “噢,谢谢你。”我显得不好意思“像海棠那样吗?…”

    “对。”

    “不过,mama的两次结婚都不像你所想象得那样受到日记的影响。”

    “可是我考虑爸爸mama跟叔叔的想法大概不一样。”

    “也可能是这样。不过你要是把自己的婚事和他们连在一起,那就错了。”

    “没连在一起。可是…我觉得自己生得不干不净…”

    “胡说!”我勃然变色“这是亵渎,小毛孩子怎么胡说八道!不管你的结婚多么纯洁,连自己的出生都要怀疑、反省,岂有此理?太自傲了!”

    “不,和自傲恰恰相反。要是媒人提亲,连血统什么的都查得仔仔细细。”

    “嗯。自己给自己查怎么样?查自己的出生就要查父母亲,可就是查父母亲。也不明白自己出生的命运。父母亲有一种即不自由也不负责的东西。即使父母亲是肮脏的结合,生出来的孩子,从这个孩子本身的立场来看,也不能说是污浊的。”

    房子没有回嘴,心里却好像大不以为然。

    “说自己生得不干不净,就是说要一个干干净净的自己,这就是自傲。如果用这种自傲的心理祝愿mama再婚后获得幸福,我们也不会高兴。”

    房子垂头丧气,边抱着雨衣边走进开始人梅的纷纷细雨里。旧雨衣好像从学生时候就一直穿着,下摆、袖子都显得短。

    我看着她身体蜷曲在硬壳里的背影。我想追上去叫住她,等妻子回来后,带她一起上街,顺便给她买一件雨衣。但是她刚才说的话还憋在心里,想到三个人在雨中散步,心情就不舒畅。

    我走上二楼,头枕胳膊躺下来。

    本来上楼想寻找那本刊登有池上老师研究足利义尚文章的旧杂志,可是懒得在壁橱的角落里翻找。这是国文学的专业杂志在老师死后发表的,含有悼念的意思。我不记得是否保存起来。老师去世以后,我收到他的一些同学联合寄来的一封印刷的信函,为了表示我的一点心意,便收到了这本杂志。

    听房子谈老师的日记以后,我想那篇文章大概是老师的唯一遗稿,兴许可以从对足利义尚的研究中窥见他的心理、性格,但一转念,觉得我现在和老师生前的妻子时子共同生活,却企图从那篇文章中搜寻妻子前夫的什么秘密,未免凄惨。

    可是,时子记忆中的丈夫与房子幻想中的父亲,尽管是同一个池上老师,形象却大相径庭。老师死去的时候,房子还是婴儿,她没有父亲的记忆。

    后来,母亲弃子女而去。即使出生存在着神秘的命运,养育却是母亲的责任。在即将结婚之际,比起自己的出生,也许房子更苦恼自己畸形的成长。最近,房子的养父母、她的叔叔婶婶好像默认房子和亲身母亲来往。叔叔婶婶对房子有了对象以后变得情绪高涨、心态开放、眷恋母亲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心想刚才对房子不该那么生硬,但她一走,我心里老大不高兴,只好等妻子回来。

    妻子累兮兮地回来了。

    好像出过一身汗,她开始整理腰带下的和服衬衣。她的动作不急不慢,一丝不苟。平时我司空见惯,今天却焦急烦躁。和服长衬衫脱掉后,剩下贴身衬衣,她敞怀转身弯下腰去。

    “我说呀,把衣服挂起来好不好?”

    “等一会儿,我难受。今天没烧洗澡水吧?在电车里我的脚被踩得一塌糊涂。”对子一边说一边把左脚伸出来宽松地坐着,露出脚掌心。布袜子也脱下来扔在一旁。

    我没好气地说:“房子来了。”

    “是吗?回去了吗?”时子右手按着草席稍稍转过身来,但没有瞧我的脸,说“怎么星期天还来…”

    “星期天怎么啦?”

    “星期天不是跟对象在一起吗?”

    “哦。”

    “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一个小时以前吧。”

    “是嘛。让房子烧洗澡水就好了。”

    我有点气恼,沉默下来。

    时子抱着和眼长衬衫站起来,把衣服挂在衣架上,一边说:“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呀?”一边把衣架挂在走廊上。

    从饭馆叫来寿司,两人吃了晚饭。

    睡前时子烧了一壶水拿到洗澡间擦身子,我听着里面没声音了,却老不见出来,便起身去看,只见她穿着睡衣呆呆地坐在梳妆镜前面,从镜子里看着站在她后面的我,说:“房子在这里化妆以后走的吗?”

    “是吗?可能是吧。”

    “我的一支口红没了。”

    “什么?”

    “被她拿走了。”

    “不会吧。”我轻松地说“下一次你给房子买一件雨衣吧。”

    “雨衣?…口红还是被她拿走了。大概不是想偷,跟自己没有想要别人的不一样。只是,一看我用的口红,突然想要。女孩子常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偷东西的毛病,可这孩子没这个毛病呀。”

    “偷东西?”

    “这孩子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没对你说什么吗?”

    “说了。你到外面来…”

    “拿走我的口红,也不适合她用,太老气…这种颜色,我抹可能嫌太鲜艳。”

    时子把脸靠近镜子抹口红让我看,脸上的淡妆已经洗净,只有嘴唇鲜红,格外显眼。她抹的口红比平时的鲜艳。我一边端详一边说:“会不会掉到什么地方?”

    “没掉下来。她把我没用完的口红拿走了。”

    “行了。算了吧…”

    我从身后把手放在时子的双肩上。她握着我的手站起来,走到走廊上还一直不放开。我一边在昏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