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虎藏龙_第十二回堕计错寻仇竟逢鸳侣请君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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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回堕计错寻仇竟逢鸳侣请君来 (第12/15页)

很干净的夏布衣裳,看这样子可能是个大府的赶车的。他坐在自己的一个红漆小板凳上,倾耳听着别人说闲话.手里拿着个挺漂亮的鼻烟壶,另外还有一个珊瑚的小碟,他把鼻烟放在碟里,一撮一撮地捏着往鼻子里去闻。他的帽子永远不摘,仿佛怕露出他脸上的什么记号似的。

    这时人群里有一名叫常子的赶车的人,他唉声叹气地,探着头压着嗓音说:

    “我看你们宅里的事全都好办,老爷有点儿脾气,那都不要紧,就是我们难办!整天得提心吊胆,一到夜里,就像勾魂鬼已到了眼前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死,谁家的宅里能够闹完了神鬼又闹贼?整天刀儿、枪儿、梆儿、锣儿的?”

    旁边有个人笑着说:“这还不好?请你们天天看武戏,听龙虎斗!”

    这常子就叹了一声,说:

    “大哥您就别拿我开心了!这个龙虎斗可是谁也不愿听。龙还好办,真的,我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们那一阵风儿就能吹倒的少奶奶,她会有什么本事?可是那虎可真够凶的!那家伙,宝刀飞箭,全份的武功夫…”更压下点声儿来说:

    “宅里那天受伤的那几个,直到现在还没好呢!张三受的那一箭,不偏不斜正射中在尾巴骨上,好了他也得撅着屁股走路儿!”

    旁边的人又说:“可是,这些日你们也都挣足了!”

    常子却歪着脸说:

    “足什么?拿一两串钱就堵住我们的嘴,嘴叫钱堵住了,可是保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喂老虎,这个差事,谁要是有一碗饭吃,谁肯干?”

    正在说着,忽见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喊着:“常子!快套车!这就得上邱府!”常子答应一声,皱着眉,旁边的人又问说:“是怎么回事?

    邱小侯爷还没来吗?哪位是邱府来的?”大家彼此看着。常子便摆手说:

    “干脆!是邱府里的小侯爷拿架子。自己的媳妇到了人家宅里丢了面子,现在无论怎么请,怎么道歉,他也是不来!德五爷去了半天了,也是请不到.现在大概我们少爷要亲自出马!”

    旁边有人就悄声说:

    “都是你们少爷不好,怎能得罪他呢?银枪将军邱广超,他认识多少江湖人?那天到你们那儿打架的那个小老妈,不定是谁扮的呢!还许就是刘泰保的媳妇呢!”

    旁边有个玉宅的赶车的,摆手说:

    “不是不是!刘泰保的媳妇我认识.早先她常到我们宅前踏软绳,她不踏软绳,以后还出不了这些事呢!她现在不大爱出头了,前几天我在街上看见她,肚子大得跟个葫芦似的。”

    常子也摇着头说:

    “不是,那天邱少奶奶带去的那个小老妈很漂亮,可是脸上没好气儿,说不定就是为打架才去的,可也绝不是刘泰保的老婆,刘泰保他还巴结不上邱府呢!”说着,他就站起身来去套车。

    拿纬帽遮着脸的那个人却追过去拉了他一把,说:

    “喂!常爷!您带我到邱府去一趟好不好?叫我也看看他家的那个老妈儿?”常子斜着眼说:“喂!老哥!你怎么真入了迷了?你是哪个宅里的呀?我怎么不认识你呀?你贵姓呀?”这个人说:

    “我姓官。”常子说:“姓獾?明儿还许有姓刺猬的呢!你是什么意思呢?”

    这人就是花脸獾,他就耸着鼻子笑说:“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我听说邱家那个老妈挺俏,我想去瞧瞧。”常子说:

    “我们是送鲁府丞去请邱小侯爷,不是去接人家的老妈儿,人家的老妈儿又未必出院子,哪能一去就见得着?你就别色迷了!”他急匆匆地套着车,气哼哼地直朝花脸獾撇嘴。花脸獾却眯眯笑着,认准了他那套骡子车。

    这时忽然旁边有人揪了花脸獾一下,也是个赶车的,问说:“你是哪个宅里的?”并仔细打量着他,说:“我怎么瞧着你很眼熟呢?”

    花脸獾吃了一惊,赶紧说:“我是李侍郎宅里的。”这个赶车的问说:“李侍郎今天也来了吗?”花脸獾点头说:

    “来了,已经进去了,您是哪宅里的?”这人说:

    “我是玉宅的,送我们二少爷来的。”花脸獾又吃了一惊,心说:怪不得他认识我,我常在他们宅门口转嘛!遂就赶紧把鼻烟碟递给这赶车的,笑着说:

    “您闻点儿!”玉宅这赶车的就了一撮鼻烟闻着,于是两人就谈了起来。

    此时就见鲁君佩已由里面走出来了,他上了车,有两人骑马在后面跟随保护,就走了。花脸獾并看见他的伙伴沙漠鼠也来了,沙漠鼠提着个破筐子装作捡马粪的,在许多车辆之间来回地转。花脸獾跟玉宅的赶车的共坐在一条板凳儿上,谈得很投缘。这人很喜欢花脸獾的鼻烟壶儿,简直是爱不释手,花脸獾就奉承着他,由他指点了还有哪辆车是鲁宅的,原来今天鲁宅来了轿车两辆、马两匹。

    待了一会儿,那常子就赶着车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两辆车,一辆是德宅福子赶着的,一辆就是邱府的。鲁君佩先下了车,恭恭敬敬地将邱广超请进饭庄里,德啸峰也随之下车进内。外面这些人就都说:

    “这就好了!只要把邱广超的大驾一请到,鲁府丞再敬两盅谢罪的酒,也就烟消雾散了!”又都冲着鞭杆还没放下的常子说:

    “喂!以后你们宅里一定没事儿了!你们可以放心睡觉了!”常子却摇头说:“不是那么容易吧?”玉宅的赶车的也说:

    “这些事儿本来没邱侯爷什么相干,正经我看倒是得叫鲁府丞请请罗小虎跟那一朵莲花。”大家又乱谈起来。

    沙漠鼠还蹲在骡子的肚子底下捡粪,花脸獾就过去驱赶,说:

    “喂!你还没捡够吗?捡那么些个马粪你是拿回家去吃的吗?”追过去就要抬脚踢,沙漠鼠央求着说:

    “捡完这一堆粪,我就走!”花脸獾朝两旁看了看,就悄声告诉他说:

    “那辆,北边的第三辆,和那辆刚回来的,那边两匹马,都是!认清楚了没有?”沙漠鼠用眼色表示出都知道了,花脸獾就又喊了一声:

    “快滚!”沙漠鼠答应了一下,就溜开了。

    此时饭庄里有一批请客的已然散了,门前一阵乱,车辆走了至少一半。沙漠鼠就趁着这忙乱之间,由粪筐子里取出来个小家伙,在骡马丛中钻过来走过去.已施用毕他的伎俩。鲁宅的赶车的常子和一个叫吉三的正跟大伙儿在那边谈天,没想到会发生什么事。花脸獾混在里边也跟许多人都熟了。

    此时天色已渐黑,又散了几起客,德啸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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