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曜引_第三十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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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第1/4页)

    第三十九章

    这一夜罗彻敬与常舒密谈了两个多时辰,辞别时已是五更。他兴奋无比,睡是睡不下了,便回自己屋里略作梳洗。给他绾头发的待妾巧笑道:“果然是人逢喜事,五郎今日格外英爽呢!”他对着镜子左顾右盼,也觉得自己双目炯炯,眉间有彩,两颊生晕,何止是格外英爽,简直是如神附体!

    他正得意,帘外却有丫头跪禀道:“有几位大人前来拜访,老公爷还没起身,让公子先去招呼。”

    他赶紧答应一声,便往前面会客厅去。

    尚未到堂上,就听得唐瑁的声音又响又脆,他正在和人说话道:“这你们的见识可就差了,这可是史有明载的……”

    “大人是读书人,见识自然比未将广,可未将却是实实在在打过仗的!这血rou之躯,如何能够刀箭不入?如何可以以一当百?”和他争辨的那个,听声音有些陌生,说起话来毫无敦柔之气,便是只听声音,也认得是一名武将。

    唐瑁自然不会和他当真吵起来,打着“哈哈”道:“一会儿公爷出来,最好让娄将军前去动问!”

    “这是在争什么?”罗彻敬走了进去,便有七八名官员围了上来,与他见礼。

    他随眼一扫,除唐瑁外,大多是泷丘附近几个郡县的官员……想是昨日得了消息,今日一早匆匆赶来贺喜。当中有一个身量高长的披甲副将——应是方才唐瑁争吵的那个了——他上前一步,行了庭参礼道:“铄州节度使麾下副将娄原,见过招讨使大人!”

    罗彻敬顿时想了起来,连忙掺起来道:“原来是娄将军,去年随先王出征时,还在神秀关见过将军……你家大人近况如何?”他一面道,一而心中惴惴,不知刚刚回到神秀关的赵德忠遣这将军前来,却是何意?

    那娄原听到这话,似乎正合己意,便也不管旁边还有多少人在等着和罗彻敬说话,便拉着罗彻敬道:“是有军务,要请招讨使大人作主。”

    “喔?”罗彻敬恐怕赵德忠有什么要紧的话,不欲他当面说出来,便含糊道:“将军请坐用茶,过一会儿……”

    然而娄原却已不管不顾地嚷起来道:“招讨使大人,集翠峰急需增援,这可缓不得!”

    罗彻敬一听就怔住了,集翠峰由杜乐俊的锐锋军镇守,怎么倒要铄州节度府的人来求援呢?他想询问,然而娄原却没给他插话的机会,自顾自地就说起来。他cao着一口北州话,语速又快,一会儿就说得额头冒汗,罗彻敬却还没听明白,他又将唐瑁拉了过来道:“这是唐度支说的,可是?”

    见罗彻敬一脸迷糊,唐瑁只好代他解释道:“娄将军秸风屯下受了伤,赵节度使让他回神秀关调伤。后来王上命杜家大郎接管神秀关,而集翠峰不免空虚。娄将军便临时受杜大郎指派,去驻守集翠集。前些天,赵节度使回到神秀关,杜家大郎交割完毕回去,突然发觉青龙涧涧水高涨。杜家大郎便疑心是宸军在青龙涧上打主意,想淹了神秀关与集翠峰间的道路……你也知道,那条山道还是先王刚刚定府泷丘时修整过,十几年下来,不必水淹,每年土塌地陷也都要花个几千两银子修葺……杜大郎深为担忧,便让娄将军回程时再细察青龙涧。娄将军发觉,水果然又涨高了些,有些地方马己经过不去了。娄将军只得走冲天道回来,这集翠峰眼下的补给,便无法就近由神秀关调拨,而非走冲州不可了!”

    他这一席话,说的事事关重大,当下诸官员都认真听着,连罗彻敬也十分慎重,道:“此事需尽快报与我父亲知道……”

    他话未说完,罗昭威便在门口发言道:“有什么事了?”

    他赶紧几步上前,搀了罗昭威到主位上坐下。罗昭威与诸人见礼后,唐瑁将方才所言又复述了一遍。他道:“昨夜我在府中当值,娄将军跟我说了这事后,我去禀过太妃。”

    “太妃怎么说?”罗昭威赶紧问道:“眼下正是春荒,可抽得出粮草来么?”

    说到这个,唐瑁眼睛顿时冒光,他跟打算盘似地“噼里叭啦”报了一大堆数字,最终甚是得意地道:“就这么精打细算地用,只要今年没大灾,明年我都不愁!只是粮草虽有,这一路,先要过冲州,又要入昃州,可不比送往神秀关的路是在自家地盘上,非得有兵力护送不可。如今,还能调动的,可就只有……”他瞥了一眼罗彻敬道:“小公爷的秋州兵马了。”

    罗彻敬心里“哼”了一声,明白过来。原来是想打我兵马的主意,我是说你怎么这么巴结了,一清早上门来。他却又一转念,想道:“昨夜常先生不是怕集翠峰和昃州失陷到宸王手中么?我的人押粮而去,不是正可以将集翠峰拿下?这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想到此节,他心中一通狂喜。

    只是狂喜过后,他马上又想到,杜乐俊绝非庸将,锋锐军能在宸军围攻中坚守至今,最少也不会比他的人马差,万一失手……

    他正这么想时,门子高声传喝道:“杜御史登门!”

    罗昭威便唤罗彻敬扶他出迎,罗彻敬却正发呆,过了一会才听到,慌慌忙忙地起身,竟踩到了自己的袍角上,险险跌了一跤。罗昭威当着满堂宾客不好出声斥责,只得狠狠地瞪了他几眼。然而罗彻敬却全未在意,他转着念头道:“若有杜延章一纸书信在,此事便有了七八分把握!”

    他们步入中庭,见杜延章笑吟吟地站在庭前树下,手中平端着一柄纸扇,去接树上飘下来的碎花。虽是数月来一直忙碌劳累,昨夜也待宴至晚,然而他此时沐着晨风,依然不失清贵之态。

    罗彻敬暗自里拿他和自己的父亲还有常舒比了比,不由觉得:“父亲出身军旅不脱粗率习气;常先生漂泊半世,总有郁愤尖刻之态……却都还可以捉摸一二。可他这等书笔之中浸yin而出、朝堂官场沉浮一世的人,平时接应谈吐,一应都亲切随和,可心里倒有什么机关,却绝难知晓了。”

    他这边心里七上八下,那边罗昭威与杜延章己经寒喧完毕,携手入厅。杜延章和唐瑁娄源见了面,便也得知集翠峰的困境。他也向罗彻敬恳言教他出兵,罗彻敬不免暗暗得意,想道:“说到底如今就是我手里有兵马!”他拿定主意,然而还需在面子上多推拖一下,便说起泷丘安危亦不可松懈等等。

    杜延章收起扇子,向罗昭威道:“泷丘所虑者,无非蕃骑而己,此事奉国公最是深知……请问奉国公,泷丘如今,可需大军镇守?”

    罗昭威轻哼了一声,他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不能吃亏的毛病,想他多大是要借此由头多挣点功劳颁赏什么的。他其实以不以然,却又不想让儿子难堪,便含含糊糊地道:“虽说落日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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