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曜引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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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4/4页)

灰烬。

    这一下诸人都不得不站住了,彼此对视,均觉得不是滋味。眼见着他们非但没能救出张纾,反倒成了唐瑁的俘虏。

    “其实,”瞿庆压低了声向他们道:“我们何必过问这件事?

    听这么一说,诸人似乎也猛然醒了一醒,想道:“是呀,我们何必过问这事?”

    说到底出城去的,也不是凌州兵马。神刀都在晖河城中,本就是人憎狗厌的角色,他们这般出去,若是死得干净,倒还是大快人心。罗彻敏这些日子来,城中名声实在也不见佳,这些人里面,又有那一个在乎他的生死了?他少年性情,好大喜功,自出城去招惹白衣别失,若是有个闪失,毓王也怪责不到张纾身上来。

    若是他们平安回来,张纾不过是听几句轻狂话而己,何必要冒这生命之险?

    更有心机深沉狠毒一些地,隐隐也想到其中有内情。不过与其这时出去追赶,倒不若将兵力布置在后面,罗彻敏一行若战死便罢,若胜归东返,就途中将他们一网打尽。毓王新近虽然大胜,但灭宸王定天下并非三五日事,他对张纾倚重正殷,只要没拿到切实证据,就是死了罗彻敏,也不太可能会亲自征伐凌州……他终究也不止这一个儿子!

    再说了,就是他亲自征讨,也不见得天就塌了。张纾大可带着兵将往乌撒克大草原上一跑……这也不是第一次。当年罗氏一族便是这么逃了一场祸殃,后来青寇蜂起,朝庭失势,他们自然又是风风光光地打了回来。

    他们越想越是觉得,这半天的紧张忙活纯是庸人自扰,于是提高声道:“唐判官,你且莫惊慌,我们都不动,你可不要害人害己!”

    这当中所有人,只有被压在火油堆上的张纾心里明白,绝不能让罗彻敏与白衣别失遇上。他倒不是怕罗彻敏,而是怕罗彻敏坏了白衣别失的大事。白衣别失然不会分清楚罗彻敏与他的分别,只说是是凌州兵马。若是认定他背信弃义,那么将来可就再无宁日。只是他口里绑得死死得,又那里说得出半句话?他胸膛在柴堆上撞了又撞,只觉得一团火己然从自己口里喷出来,就要把身下的黑油点燃。

    然而此时,一道水柱从天而降,水花溅得众人以为突然降下了暴雨。雨片刻就停了,留在空中的朦朦水雾,经艳阳一照,凭空现出一道霓虹。

    常舒在外面叫道:“这种小小伎俩,也敢来要挟么?”

    他们这才发觉,常舒不知何时竟已不在院中了。他们回头一看,只见他站在门口,身后由七八个兵丁推着一架大水龙。晖河地旱多风,火灾仍是常事,各处院落都备有一两只水龙,只是这片刻间,就能找到水龙,取水,却也十分不易了。

    火折子扔下地来,唐瑁手在靴上一抹,一道炽芒闪在了张纾的喉下。他再度向着下面嘶声叫道:“你们谁敢上来?”

    常舒叫道:“世子私擒节度使大人,这将我凌州兵马视若何物?各位都是凌州文武,竟然愿意任人要挟吗?”

    “可大人生死就在顷刻之间,你想要怎样?”瞿庆喝道。

    诸文武在这两人的喝问声中,犹豫不定。

    经过一番的争吵,常舒只得到天月都指挥使的赞同。他的少许兵马,竟也不告而辞,让他怒气填膺。于是他们去张纾房中搜到了一张银符,带着千余骑,一路寻踪觅迹而去。幸得同行有惯于追踪者,紧赶慢赶,在近午时分,截住了离赭石山不足三十里的神刀都。

    “奉张大人将令,请宋指挥使回城!”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银符。在烈日下,正中红漆的那个“张”字,在王无失眼中,象是一个夺命的印章当头压下来。

    宋录转过头来,喝问王无失:“你们是在消遣老子?”

    “我手中是凌州军的令箭,”王无失定了定神,道:“那银符不过是张大人私人信符,孰轻孰重,你自当分别!”

    “还在狡辨!”常舒冷冷地道:“你们暗自绑架张大人,搜走了他的令箭!”

    “若是如此,为什么张大人又能给你这张银符?”王无失象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他言语中的漏洞。

    常舒的话分明是打了个结,不得不随口道去:“张大人已然获救,因此才将这银符给我!”

    “你撒谎!”王无失跳着叫了出来,道:“若是这样,张将军会亲自追来,为什么来得会是你?”

    常舒的面色微微有点僵,他刚准备开口再说什么,王无失又加了一句“你还并非是张将军的亲信!”

    宋录眼光又转到了常舒身上,象一只静静地等待着猎物倒下的土狼。张纾拭了拭额上淋沥的汗水,重重地喘着气,他不惯骑马,这时两股间火辣辣的剧痛。肌体上的痛楚让他一时竟然不能全心意地应付这场舌战,他只好再说道:“张大人受了伤,因此不能亲身赶来。”

    王无失当此危时,心思转得却越发快起来,他一把抓住宋录喝道:“宋指挥使,你可不是张纾的人,为什么要听他的符令?”他这时倒不提令箭了。

    “住口!你自然是是凌州节度府的人……”常舒一吼出这句时,就看到了王无失眼角诡谲的笑颜。片刻错愕后,他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毛病。

    方才一直冷然的宋录在这瞬间暴发起来,四周的人似乎可以看到腾腾地火焰从他头上冒出来。

    “谁是张纾那软蛋的人了?”沉重的刀拨了出来,一斫之下,似乎劈破了当午的烈日,让人眼前微微地黑了一黑。“兄弟们,谁敢拦,就杀它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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