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曜引_第二十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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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第1/3页)

    第二十七章

    这晚奉国公府荟临轩内,罗昭威父子设宴为常舒接风洗尘。因在丧期之中,便没有酒乐,只几样精洁小菜,清茶相送。

    “今日着实简慢了,还望先生见谅!”罗昭威嗓子沙哑,他cao累了许多日,也是这两天方能回家小住。

    “那里那里!”常舒掌筷箸拨着碗中菜肴道:“这已是晚生二十年来,未曾用过的美味了!”

    罗彻敬与罗昭威对视一眼,都有些拿不定这是不是反话。常舒见他们的神色,赶紧加上一句道:“晚生是越州人,离乡二十年,从未尝过风味如此纯正的家乡菜肴,真是多谢公爷与将军了!”

    “喔!”罗彻敬放心地笑道:“我家厨娘做得一手越州好菜,没想到竟投了先生的缘法。”

    “国公似是万朝人吧,也喜爱越州菜?”常舒略有些吃惊地问道。

    “家父十多年前在越州呆过,”罗彻敬赶紧就这个扯起了关系,道:“常常怀念那处山水人物,因此才……”

    “先生在凌州的壮举,本公亦有所闻,”他的话却被罗昭威打断了,他举杯道:“若不是先生心怀大义,今日之泷丘,也不知会是何等残破景象。而老夫,就更不知是否能端坐此处了?且敬先生一杯!”

    常舒却不举杯,微合目道:“难道奉国公不觉得,晚生侍主不忠么?”

    “呵呵!”罗彻敬提壶自斟上一杯,笑道:“先生在张纾幕中数年,他竟不能识先生之材,也能算是先生主公么?合则留,不合则去,真名士之风范也!”

    常舒眼神闪了一闪,罗彻敬有意不提他与张纾的争吵,反说是不合则去,这话说得何其堂皇,而又不失其实,可算得顾全他体面。他慢吞吞地举杯道:“承公爷与将军谬赞,晚生愧不敢当。”

    “曾闻先生剖析厢州之战,万里之外,竟能洞悉其利弊,只是未闻其详,还请先生阐发高见!”

    罗昭威看得出来他是喜欢炫耀的人,便提起此事。罗彻敬也随意附和,常舒只得将那日在凌州大堂上所言一一道来。罗昭威不由长吁道:“先生所言固然不错,然而这些疑惑先王与杜司马也不是没有想到,他们过枢河后,并没有直驱黑摩岭,而是在厢州四处扫荡,确认已无敌迹才放心一搏。后来的宸军是从哪里冒出来地,直至今日,依然是未解之密呀!”

    “只怕是宸军对厢州地势熟悉的缘故吧!”常舒笃定地道。

    “不,”罗彻敬道:“据未将所知,厢州百姓对宸军恨之入骨,我军过河后,多得当地百姓襄助,宸军绝不会比我军更得地利人心。”

    “这……”常舒顿下茶盏,道:“晚生对当时情形所知不多,就不敢乱下断语了。”他多日来喝得烂醉,这时己觉精神不支,竟也不掩饰,就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罗彻敬见状便道:“先生想也累了,不如休息去吧!改日再来请教!”

    彼此客套了几句,便站起身来。出门时常舒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做今日小菜的厨子可是越州人氏?晚生久不见家乡音讯,颇愿听一听乡音。”

    “她好象不是越州人,”罗昭威摇头道。

    “喔?”常舒有些失望,道:“那便罢了!”

    常舒被引到罗彻敬为他准备的住处,见陈设精洁,而不见奢华,甚惬心意。一夜好睡,醒来时,轩窗外已然透亮,原来是近午时分。守在帘外的小厮听到动静,道:“先生醒了么?这边已经送了午饭过来。”便有两个小丫环进来服侍他梳洗。

    收拾停当,他步到外间小厅,一眼就见到一名女子站在桌边忙碌着。她上身穿一件浅碧色竹布面夹袄,滚着葱黄缎边,下系一条素花百褶裙。皓光从窗外投下一弧,正在那裙上流动。她不时起俯的,裙子蓬松松地摇晃着,发出窸窸窣窣地微响。

    常舒怔了一会,才发觉那女子正在摆治桌上菜肴,这会子忙完了,提起食盒转过身来。她见到常舒悄没声息地跳在身后,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退去半步。

    常舒打量着她,见她大约二十三四的样子。面颊略圆,肤色白皙,眉眼清爽舒朗。虽算不得是美人,却也有几分温润风姿。此时她正垂首羞赧地一笑,骤地让常舒想起模糊记忆中的母亲,笑意也是这般宁静。

    “你便是府上做越州菜的厨娘?”他问道。

    “没见到先生出来,失礼了!”女子赶紧蹲下行礼,常舒不自觉地就伸手去扶。他的手握到了女子腕上,方才觉得不妥。然而他握也握了,却并不打算放开,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窃笑,却还是使了把力,将她搀了起来。

    女子急切地插回腕子,侧过面去,理着袖口。那腕子上嫣红一片,衬得一串石头链子,愈发莹白无暇。常舒不由得将手指放在鼻畔一嗅,幽香顿时如一脉脉细细绵绵永无断绝的长丝探到了肺腑深处。

    “你,你戴着这鲮香石,你真不是越州人?”他的叫声有些失态。

    女子将手背到身后,怯生生地道:“奴家自幼由越州乳娘抚养,石链却是乳娘所赠,贴身而佩。”

    “是么?”常舒咳了一声,镇定了神情,到桌前坐下,道:“你叫什么名字?”又道:“坐下说话吧!”

    “奴家怎敢?”女子连连摇手,然而已有小厮搬了胡椅过来,挤眉弄眼地笑着。女子垂眉低眼,窘得似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挤挤挨挨地,却还是坐下了。“小女子是冲州人氏,姓翟。”

    “喔?”常舒眉心微微皱起,似在尘埃般的思绪中清理出一些破碎的亮碴子,道:“你乳娘戴着这鲮鱼石链,只怕非但是越州人,更是我离我家不远呢?我幼时乡中女眷腕上常常便戴着这么一串石头,可以避邪防暑……我母亲便也有一串。”

    “或许是吧!”崔女渐渐地也没了方才的拘谨,出神地道:“我乳母常言,她所居的村子十里外,有青螺山,山上有香鲮溪,绕山而下,经七七四十九坎,收六六三十六泉,水质仿若冰玉。每岁三四月间,有香鲮鱼产籽于白石间,五月鱼苗出后,那石子便带着细细幽香,年深岁久,香愈纯冽……”

    “是呀,幼时我阿姆代人洗衣,我便在溪中玩耍。”常舒忍不住插话进来。

    “我乳母常说,那里山川灵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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