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铗中篇作品_得分后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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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分后卫 (第9/9页)

把姗姗的双腮烫得通红。

    房间里并没有人,刚才他是在跟谁说话呢?姗姗正要询问,艾森却把手掌贴上她双唇。

    “听我说。我想跟你说这些话许久了…”

    姗姗的心怦怦直跳,美目四处顾盼。看来他并非一个不善表态的害羞男孩。她想。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那还是一段漫无天日的黑暗岁月,你的美丽便已深深烙入我的脑海。”

    说那么远干吗?傻瓜。还有点老套。她想。

    “可是,我无法,我不能!我甚至连在你面前证明自己存在的权力也没有!”

    你没那么渺小,不自信的家伙。她嘟起嘴。

    “本来,我这样卑微的生命可以像割毒瘤一般被轻易的处理掉。可是,我仍旧顽强的活着,坚持着,忍耐着,为什么?因为我心中的那团火热…你明白吗?”

    她似懂非懂,但她还是鼓励的点点头。

    “终于有一天,这一天已是十七年后,我顽强的从水泥地里拱出来,拥抱了天空,阳光,还有空气。我终于有了嘴巴,我终于可以向世界表达我自己。面对着我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藏着的你,我才发现,吐出那简单的三个字,是这般艰辛,如鲠在喉…”

    她闭上双眼,鼻子酸酸的。原来,那个木讷近乎冷酷的家伙激情一点也不打折。

    他的嘴凑上她芬芳的鬓角,轻咬住她的耳垂。那熟悉的篮球运动员的体味蓬勃扑面,令她眩晕,迷醉。

    “我爱你。”他的嘴强健而富有攻击性,凶猛的捕捉了她的双唇,轻启她的玉齿,以顿挫有力的动作进行着。她没有拒绝。虽然这一刻连并这一番表白姗姗来迟,她已被深深打动。

    突然!她天鹅颈般修长的脖子传来一阵剧痛,她踮着的脚顿时脱离了地面。他白多黑少的瞳孔映入她双眸,那犀利而饥饿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吃了。

    “艾…森。”她的脚踢着门挣扎着,双臂无力的搭在篮球运动员强壮的左臂上。

    艾森苍白的脸像一张白纸揉皱了,狞笑不语。她凉彻全身,连尖叫的本能也死灰般寂灭了。

    艾森稍稍松驰他的左臂,也许,耐心品味猎物垂死挣扎与绝望表情是狩猎的乐趣之一。姗姗的脚尖得以短暂的点地。“为什么?”她艰难的吐出,泪流满面。

    “为了让你永远是我的!”一字一顿的冰凉声音,来自紧紧闭合的牙床。

    “你已经…”

    “不!”他粗暴的打断她“是他得到了你!”

    “谁?阿麦!你错怪了…”

    “不是他。”

    那是谁?难道还有第三个人吗?她不寒而栗。

    “是艾森。”他笑了,一滴长而粘的涎水从嘴角泄下,那苍白眸子里的冷酷无疑是陌生的。

    “那你是?”她艰难的挣扎着,美眸里的恐惧洪水般破堤涌出。

    “我是他脑袋里的挛生兄弟!被他压制十七年无出头之日的可怜虫!”他歇斯底里的咆哮。

    姗姗僵硬的身子顿时瘫软,她的生命就像她的呼吸那般幽微。

    “你以为你妈是谁杀的?是我!傻姑娘。哈哈哈哈…”姗姗睁大无神的眸子,像是无声的质问。

    “为什么?你在问为什么?哈哈你为什么不问令堂十七前干了什么?她的仁慈是多么残忍!当然,在她看来,那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小事。小事?哼!可它却永久的剥夺了一个幼小生命破壳而出的权利!要知道,我的躯体十七年前写字之初是个左撇子。听见了吗?他真的是用左手写字!左手!那可是由我控制的。在幼年,是我控制着躯体!是她这老娘们强行纠正了我的躯体,她宠爱我的兄弟,企图把我扼杀在摇篮!明白了吗?傻姑娘,十七年来我一直在等待复仇!所有曾试图扼杀我的人在我出头之日必将加倍偿还!”

    忘我的表演者遗忘了他指下渐渐僵硬的舞伴,只顾自己疯狂的朗诵台词。

    “还有你!可怜虫。这不是你的错,我毁掉你,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你爱的却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艾森!我必须杀了你,如此,我才能永久的占有你!你懂我的心吗?”这时,他暴戾的嚎叫竟也变得柔和舒缓,那冰棱般锋利的目光也消融了,在她皎皎的脸上温柔的摩挲着。可是他的猎物已渐失去反应,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突然,一个不速之客扣住他僵直的左臂。他看清了,那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右手。他嘴角轻蔑一撇,松开指钳中的猎物,反扣住右手手腕,强行把它往门上按压,篮球后卫的左手已经非常强大,远非他久疏战场的右手可以抗衡。更何况右手的指挥者已奄奄一息,他曾遭精密手术刀的重创。果然,右手被左手狠狠砸在门上,强化木板砸出一个大洞,木屑横飞。青筋暴起的左手凶狠的钳制着不堪一击的对手,让它在锋利的木洞裂口上摩擦着,顿时血rou模糊。

    十七年的屈辱在今天血洗到底!他的牙齿深深没进下嘴唇。但是,他的美妙仅仅维持了几秒钟,一个重物击中他的左脚,腿骨喀嚓一声断了,胫骨断口深深插进小腿肌rou,他痛得嗷嗷大叫。偷袭者正是他的右腿。他忘了,若一位篮球运动员特异性的训练他的左手,相应的,他的右腿也同时得到锻炼。这是因为,左惯用手球员是以右脚作为支撑与起跳脚,这是身体的协调机能决定的。造物主不喜欢顺拐。右腿没有给谋逆者以喘息的机会,猛的往墙上一蹬,它的用力相当精准有力,他在地板上滑行了半米,头部狠狠的撞在坚硬的床棱上。不偏不倚,是他的右脑袋。那个苏醒不到一天的恶魔顿时昏厥。脑袋里另一个微弱的生命再次亲密拥抱了温暖的rou体。

    可是他太虚弱了,他艰难的控制着躯壳,就像是指挥一具行尸走rou,缓慢的爬到姗姗的面前,焦虑的凝视她皎洁的脸。那美丽的脸庞还残存着一丝恐惧与绝望,令他心碎。

    许是他暖热的鼻息拂醒了她的恶梦,她突然睁开双眼,怔怔的望他。迷茫间她全身蓦的一抖,本能的颤抖着向后爬,嘴里发出无助的微弱呼声。

    他恬淡的笑,可他心爱的人却在他悲凉的笑里簌簌发抖。他不再留恋什么,转身挪向窗户。笨拙的攀爬上窗沿,头朝下栽了下去…

    得分后卫的最后一次飞翔,笔直,迅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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