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之痕_第二章捡到一枚纽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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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捡到一枚纽扣 (第5/8页)

。他的那玩意儿秀气了些,每次进入许慧茹身体里的时候总觉得她像浩淼大海,深不见底,而他只是一抹浮萍,在水中无归无宿。

    而那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个女人是他偶尔在街头的时候遇见的。

    地点大概是在学校附近,他在某个白天迈进店门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店门上并未标明店名,墙壁上也没有任何经营许可证。可是一些理发用具那么明目张胆地摆放着,像是欲盖弥彰某种职业的道具。他走进门的时候突然有些后悔,这时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个瘦瘦的女人,个子不高,五官尚属清秀,浓妆虽然算不上,身上却发出一种茉莉花的味道,非常浓郁,几近刺鼻。她有些怯弱地走过来,问他:“您是洗头还是按摩?”

    邹云顺硬着头皮吐出两个字:“洗头。”不过却吐得不够干脆,有些拖泥带水,倒成了某种逶迤之外的调子,长长的像山歌在山间盘旋,忽的飞上树梢,忽的又落于云端,忽的一下,又飘荡开去,叫山风吹散了,淡淡的尾声听也听不见了。

    女人将他领到一张椅子上面,用围脖将他脖子以下绕了个圈,围得纹丝不透。邹云顺觉得有些窒息,吸了一口空气,仍旧是茉莉香水的味道,挥都挥不去。她用喷嘴将邹云顺的头发喷湿,打了点洗发露抹在掌心,然后用指肚一点儿一点儿地抹在他的头发上。之后是十只纤细的手指在邹云顺的头皮上轻轻挠着,白色的泡沫成堆成堆地出现在他的头部,倒让邹云顺感到微微的惬意。

    于是他闭起了眼睛,任女人的手指掠过他的头发,留下一片温柔的白色泡沫在头顶泛滥。邹云顺想象那种白色有些像茉莉花儿,开满了山野,洁白而且清香。他无法断定这个女人的真实职业,不过她洗头的技术的确是过关了。他忽然想起刚才进门的时候女人选择性地问了他一句话“洗头还是按摩”也就是说她除了帮别人洗头之外,还有其他营生的本领?

    邹云顺的心下当时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有些无奈而惋惜地叹了口气。他开口问她:“你怎么称呼啊?”邹云顺不敢叫她“小姐”这个词在服务行业中不同地方有不同的意味。比方说在北京,他如果管点菜递单的女招待叫“小姐”的话,人家准保翻他一个白眼,爱理不理。改口叫“服务员”的话,才会有热情周到的服务。邹云顺暂时什么也不称呼,用了个“你”字,既不显得生分,又拉近了距离。

    “我姓陈,叫我陈嶙好了。”

    “王字旁,双木琳?”邹云顺觉得这个名字虽然普通,却也女性味道十足。

    “嶙峋的嶙。”陈嶙低头一笑,瘦削的脸上露出颧骨的轮廓,嘴角扬了起来,倒是显得线条柔和了许多。邹云顺一直觉得她眼睛大,却空洞无神,如此一笑,眼神里便多了些妩媚和流光,溢得一屋子都是女人的味道。

    “嶙?叫这个字的可少,听上去像男人的名字。”邹云顺说。

    “是啊,好多人都这样说。”

    邹云顺扬了扬眉毛。“好多人”这个字眼证明这个叫陈嶙的女人的人际关系也许和他想象的一样复杂,甚至更复杂。

    洗完头陈嶙让他照了照镜子,替他梳理了一下,看上去容光焕发了许多。邹云顺付了钱,踱出门去。末了还回了一下头。古代回头的典故很多,曲有误,周郎顾。周郎生得风流潇洒,不少曲娘为他特意弹错,盼得到周郎的一次注意。邹云顺这一回头,陈嶙站在门口冲他微微笑着说:“走好,下次多来照顾我的生意。”

    既然有一来,便有二去。男人和女人之间是扯不清的一团线,绕来绕去,缠缠绵绵。邹云顺将陈嶙压在身子底下的时候什么都没想,脑子里只有一种原始的兽欲和冲动。上帝造亚当和夏娃的时候,将亚当的身体多造了一部分,而夏娃则少了一部分,当亚当多余部分进入夏娃的体内,完整契合的时候,亚当才知道找到的是属于自己的夏娃。陈嶙的yindao很窄,让邹云顺完全觉得是自己的壮硕充盈了这个女人的身体。他轻飘飘起来,所有自尊和自信,所有男子的伟岸与豪放,统统在这个女人身上找到了归宿。而许慧茹给他的只能是羞愧和无能的体验。作为男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耻辱了。

    把陈嶙包养起来这个念头出现得很突然。许慧茹最近总是古古怪怪的,zuoai的时候特别别扭,她总是抱怨自己发胖,完全对这种事提不起兴致。邹云顺这才觉得zuoai这件事对于男人来说是多么渴求和重要。他原本一直都是漫不经心,随随便便就打发应付了事的。自从遇见了陈嶙,他才知晓什么叫激情和冲动。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许多岁,像个毛头小子,脑子里除了女人,还是女人。

    他们已经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找好了房子,近日便要搬过去。为了方便联系,他决定给陈嶙买一款手机。

    这个女人总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保护的欲望。她的眼睛有时候冲他含着笑,有时候忧心忡忡地望着天花板,仿佛要望穿那薄薄的一层墙壁,透过去,望穿苍穹。邹云顺分不清这种感觉是不是爱,只不过她每每如此,他就觉得内心深处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所鼓舞。他依然记得陈嶙有时候跟他说起初来这个城市求生的经历。

    她说:“那个时候我们都觉得能上城里来找份工作便是上天恩赐的福分了。姐妹们都想好好干,赚了钱回家找个老实人把自己嫁了,下半辈子也便有了依靠,有了着落。我们刚刚开始早就抱着吃苦的念头,什么活儿都做。在地铁里卖报纸,买一张三块钱的地铁票心疼了半天,来回在一个线路上坐着地铁,兜售当天的报纸,饭都顾不上吃。或是在菜场里贩菜卖,每天早上三点起床,蹬一辆贱价买来的破三轮车,先从批发市场上批了菜,再运到菜场上去卖,虽然苦点儿,可是人活得有尊严。更苦的是一些姐妹拿了地图在马路中间向暂时停留在白线内的司机兜售,穿行在窄窄的车与车之间,经历的是漠不关心和轻蔑厌烦的眼神,车主们还抱怨车被她们蹭坏了,一个劲儿地嚷嚷着‘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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