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幸残歌_第十一回问天下谁是英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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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问天下谁是英雄 (第3/5页)

事,赵子飞这人谨小微慎,不见得有这大的胆子,不要让他先知晓,事成后他自会从众。四大军拿下,大事就已底定。小军的主将们也就翻不了什么大狼。”又道那些小军的将军那些可能会全力反对,那些又会观望,应如何处置。其间几番险些昏死过去,却又几番猛醒过来,坚持着把话讲完。这些话听在杨放耳里,着实难受,几乎便欲把双耳捂住,喊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但见他说得如此辛苦,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实是不忍心插话,

    “至于云行天后谁能为中洲之主嘛……有一人可收拾残局,重建山河……那人就是……赢氏!”“太后?”“正是,论威望,当今天下百姓将士们心中唯有她可与云行天相比。西京守城之战连云行天也撤到山原之中,唯她却在最前线与将士们同生死共患难。她割rou绝食,就算是做戏,也是做到了家。她身份尊贵,是幸朝太后,你们叛云行天是不忠,唯她却是平乱!云行天篡位自立,才真叫作谋反。她聪明美貌,善解人意,云行天慕她已久,不加提防。她深谙权谋,懂得因势成事,招揽人心之术无人可及。众将都是一般的人,你二人若想取云行天而代之,必不能服众,但众将原本就是幸朝子民,为她之臣却是容易的多。你手下的唐真所领步卒与她一同守西京年余,对她的忠心只有更在云行天之上,除了沐霖的石头营,天下更无那支劲旅在西京城中巷战能胜过他们,这是成事最要紧的战力。”

    杨放听的毛骨耸然,道:“太后一直就想着夺项王之权吗?她一直就在骗我们吗?”云代遥摇头道:“这倒也未必。赢氏与云行天不同之处就在……赢氏懂得顺势而行,谋得最佳之道,若形势不利,就退而求其次;而云行天却是以一已的意志,逆天行事,愈是看来不可为之事,他愈喜为。赢氏未必作假,否则时日久了云行天何以看不出来,她在云行天那里多半都说的是真心话,因着之前她并没有半点机会下手,所以她安份得很。这其实是我最佩服她的地方,她那时并没有可能夺得兵权,威望再高也无用,但她还是把自已和儿子的性命押上了,留在了西京。她为自已挣来了这点子本钱,若你们给她一个机会,她就会抓得紧紧的,决不轻易放过。你们两个都不是坐天下的料子。杨放太慈软,又毫无野心。行风嘛……”

    云代遥看了看儿子,目光森寒道:“我知晓你对云行天恨意极深,对我也恨的极深。若不是云行天目下的情形极为不妥,我无论如何不会让你得到云军主将的位子。你若想做皇帝,趁早死了这份心。”云行风浑身一僵,道:“父亲说那里话来,行风是什么料子,也会想作皇帝。”云代遥却闭上了眼睛极倦的向后靠了靠,道:“到了这地位,你还是不肯说句真心话么?你是云军里的人一齐害了的,我也有份。马上就要见你的母亲了,我对不住她。你有云行天之心,却无他之材,又比他多上一分阴鸷刻忌。你若不想做皇帝,倒也可多活些时日,若你想坐天下……哼,论打战你及不上杨放与令狐锋,就连赵子飞也不见得逊过你。若论起审时度势,见事明白,更是连赢氏的一成都没有。你所强的,是隐忍的功夫到家,加上有那么点子蛮劲,但也不过是个冲关夺隘的将才而已。听父亲的话吧,你就不要想那些非分的东西,唉,我晓得你不会听的……前些时日你在外头养的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的,说是生了个儿子,给点钱着母子两个隐姓埋名的躲起来罢,好歹为云家留下点香火……”说着说着云代遥的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就断了。杨放与云行风这才发觉他终是昏了过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杨放一边待云行天看信,一边将当日情形历历道来,最后言道:“那时未将一心望着老将军所言未必就会成真;后出了京都之事,虽是力劝,但心中其实想到,若皇上能出了这口气,不去北征,也未尝不好;再后来听说皇上与娘娘大婚之事,更是欢喜,想来皇上夙愿得偿,娘娘又愿嫁皇上,成了一家人,就再也没了隐忧。回西京一路上,未将略略察访了民情,当真是触目惊心,方信老将军之言不差,中洲果真是不能再经战火了。谁知一回西京,就听了皇上的计划,着实如同五雷轰顶!皇上,你不晓得未将那时心里……”“不必说了,”云行天打断他将那信扔还给他道:“现在外头的情形怎样?”杨放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道:“众位将军昨夜都饮了酒,没能走出宫门,对外头道是醉了,在宫里歇息。西京的各处城门要道都由唐真手下看住了。城外二万云军进不来,有的觉出了异样,但将领们都不在,也不敢轻动。皇上即醒了,各位将军们也该醒了,眼下正待娘娘过去训话。”“喔,铁风军呢?他们昨夜可没有饮酒!”“他们……”杨放猛然醒起,这么一问一答,就如同过去一般,于是住了口道:“未将不能说的太多,皇上休息吧,这地方隐僻的很,一时难得有人找来的。”云行天微微一笑,不再言语。杨放退到门口,却又站住了,上前几步跪下,拨刀置于颈上道:“皇上……皇上……若是皇上能绝了北征之念,未将这就放了皇上出来,立即自刎以谢罪。皇上……”云行天瞟了他一眼道:“杨将军,不,可能马上就是杨帅了,你说这话,没的辱了我,也叫我看低了你,省省力吧!”杨放垂下头去,缓缓收刀归鞘站起,最后看了云行天一眼,晓得此事再无可挽回,胸中如堵了一块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深吸了口气,终于走了出去。

    暖曦阁里,众将环坐于一盘大炕之上,大家都是手脚酸软,气恨惶惑,彼此打量,都是疑虑重重,有熟悉的相互低语,直至此时,他们都没人知道出了何事。不过这布置阁子的人倒也体贴的很,知他们周身酸软无力,是以每人身边都置着几个绣垫供他们坐靠。面前的炕桌上放着暖胃的莲子燕窝八宝汤,最宜宿醉的人用,还有一杯清茶,三五样点心。昨夜里一场雨,一夜间冷的如同换了季,屋里的炕却烧的不凉不燥,恰到好处,坐在里头舒服的紧,叫人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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