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_第十四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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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节 (第6/12页)

观效果。正因为没有威胁之意,所以才真正令人不寒而栗。他笑眯眯的,好像是随便开开玩笑而已。但是,因为这是生死攸关的问题,他才流露出那种神情。他一向是通情达理,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因此突然一下揭开面纱,露出自己的内在本质,真也令人生畏。

    克莱门扎摇摇头。

    “我不要钱,”他说。

    维托又把钱揣进自己的衣袋。他等着,他们之间心照不宣。他俩知道他干掉了法怒其,虽然他们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几周之内附近一带居民全都知道了。维托·考利昂被大家尊之为“值得尊敬的人”但是他并没有试图把“法怒其保护费和贡款”接过来。

    随之而来的事态发展,就是不可避免的了。一天晚上,维托的老婆把邻居一个寡妇领到了家里。这个妇女是个意大利人,论为人,是无可指责的。为了给自己那几个失去了父亲的孩子维持一个温暖的家庭,她受尽了千辛万苦。她那个十六岁的儿子把自己的工资袋原封不动地带回家,按照意大利的方式交给她;她那个十六岁的女儿是个裁缝,也是把领来的工资原封不动地交给她。全家在晚上都加班加点干活。把钮扣缝到纸板上。他们像奴隶一样辛苦,却赚不了几个钱。这位妇女的名字叫哥伦布太大。

    维托·考利昂的老婆说:“这位太大有件事想求你。她无可奈何。”

    维托·考利昂一听,还以为人家想向他要些钱,钱他是准备给的。但是,实际情况看来是这样的:哥伦布夫人有只狗,她的幺儿子喜欢极了。有人埋怨说,那只狗晚上老是叫,就告诉哥伦布夫人,要她把狗搞掉,她满口答应了。后来房东发现她骗了他,非常生气,就通知她搬出去。她答应这次真的把狗搞掉,而且确实已经把狗处理掉了。但是,房东仍不肯收回催她搬出去的通知。她务必自己主动搬出,不然警察就会受命前来撵她出去。而当她把那只狗送给住在长岛的亲戚时,她那可怜的幺儿子哭得像什么似的。一切都白费劲,她眼看没有地方住了。

    维托·考利昂态度很谦和地问她:“干吗找我帮助你呢?”

    哥伦布夫人向他老婆那边点了点头:“是她叫我来求你的。”

    他大吃一惊。暗杀法怒其的那天晚上,他换下来的衣服是自己洗的,老婆可从来没有问过他呀。在他失业的时候,家里那么多钱是从哪儿来的,她也从来没有问过。即使现在,她的面容仍然毫无表情。维托对哥伦布夫人说:“我可以给你些钱来帮助你搬家,你要我办的也就是这个问题吧?”

    这位妇女摇摇头,她两眼泪汪汪的。

    “我的朋友都住在这儿,同我一起在意大利长大的娘儿们也都住在这儿,我怎么能搬到别的地方同生人住在一起?我想要你给房东说说,允许我继续住下来。”

    维托点点头。“那就行了,你用不着搬家,明天早上我就给他说说。”

    他老婆对他微笑了一下,他表面上没有理睬,但心里却很高兴。哥伦布夫人看上去心里仍然不踏实。

    “你有把握让房东答应吗?”

    “房东是罗伯图先生吗?”维托问“当然他会答应,他那个人心肠很好,我把你的处境给他一解释,他就会同情你的。如今你不必为这件事伤脑筋了,也别这样心神不安。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是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吧。”

    房东罗伯图先生每天都要查看一下那排主权属于他的五栋公寓房子。他原是人贩子,专门把刚刚运来的意大利工人卖给大公司。他用赚来的钱把这几栋公寓买了下来。他是意大利北方受过教育的人,始终瞧不起这些来自西西里和那不勒斯的没有文化的南方人。这些人像蝗虫一样挤满了他的一栋栋楼房,把垃圾向通气道里乱丢,听任蟑螂和老鼠一口一口地把他的楼房的墙壁啃掉,但他们总不肯用举手之劳来保护他的房产。他并不是坏人,是个贤夫良父,但时刻都在担心自己的投资,担心自己赚来的钱。还担心自己成了有产业的人之后随之而来的、不可避免的开支。这种担心把他的神经折磨得疲惫不堪,因而他的心情经常是烦躁的。当维托。考利昂在大街上见到罗伯图先生,要他站住说一句话的时候,他表现得有点烦躁,但还不能说是粗鲁。因为这些南方人中的任何一个,一旦惹毛了的话,就可能捅你一刀,虽然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倒像个安分守己的人。

    “罗伯图先生,”维托·考利昂说“我老婆的朋友,一个没有男人照顾的寡妇,告诉我说,不知什么原因她接到通知说要她从你的房子里搬出去。她绝望了,没有钱,除了住在时近的几个朋友之外,她也没有别的朋友。我告诉她说,我要同你谈。我还说,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要她搬家是由于一些误会引起的。如今她已把引起麻烦的那条狗搞掉了,怎么反而又不让她住下呢?我作为一个意大利人,向你这个意大利人求求情。”

    罗伯图先生把他面前这个年轻人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个人,中等个子,长得很结实,像农民而不像土匪,不过他自己却非常滑稽可笑地自称是意大利人。罗伯图耸耸肩。

    “我把那套房间已经租给另一家了,房租也高一些,”他说。“我总不能为了你的朋友使那家人失望嘛。”

    维托·考利昂点点头,表示理解和同意。

    “他每月能多出多少钱?”他问。

    “五美元,”罗伯图说。

    这是假话。铁路工人公寓,四间昏暗的房间,租给那个寡妇每月是十二美元!他从新住户那儿根本得不到比这个更高的房租。

    维托·考利昂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一迭钞票,抽出三张十元的钞票。

    “这里先付给你六个月房租的增长总数。这你就不必给她说了,她是个很有自尊心的女人,六个月过后,你就再来找我要钱吧。当然罗,你可得让她养她的狗。”

    “真是活见鬼,”罗伯图先生说“你是什么东西,竟然给我下起命令来了!注意你自己的礼貌,不然就把你这个西西里人的屁股脱光,把你揪出来在大街上示众。,,

    维托·考利昂惊讶地举起双手。

    “我只要求你一件事,并不牵涉别的问题。一个人事前不可能知道他什么时候需要一个朋友,这话对不对?接住,把这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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