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如水_第十一章风云突变.1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十一章风云突变.1 (第2/4页)

和党内外一切职务,也让人意外,但也似在革命的情理之中。你们试想想,国家、民族、党和人民的共同理想是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快马加鞭地实行共产主义。《党章》和《宪法》上都写着我们国家的性质是社会主义,我们党的最终目的是实现共产主义,而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基础是集体主义,是实行社会主义公有制,这是多么简单得如蚂蚁排队回家,狗在路边洒尿记路的道理,可王振海和赵青竟敢把人民公社的土地重新分到各家各户去,这不是资本主义要在社会主义复辟又是啥儿呢?区区镇长和公社书记竟然敢和国家、民族、党与人民对着干,无产阶级那钢筋铁骨的专政不专政你又能专政谁?难道那著名的话剧《槐树庄》的故事你没听说过?那著名的郭大娘和崔志国的一段针锋相对的对话你没听说过?崔志国:(笑)我问你,你这叫什么社会主义?你们有拖拉机吗?有水电站吗?郭大娘:我们有党的领导,我们有毛主席!只要我们贫下中农一条心,组织起来,办好合作社,永远跟着毛主席走,我们就能走到社会主义,走到共产主义!

    崔志国:我看满仓那是个方向,就是要搞单干,搞“三马一犁”搞发家致富。槐树庄要有百分之八十的农户都有三马一犁,那日子就好过啦!郭大娘:你这一套是从哪来的?真要照你说的这样干,那穷的更穷,富的更富,贫下中农还得讨饭吃,还要受剥削,那不又回到旧社会去了?这是你爹的意思吗?崔志国:不,不,不!他哪有这么高的水平,这是一个大人物说的,不过我爹也很同意他的意见…郭大娘:噢,原来这个大人物和地主、资本家合穿一条裤子…故事的最后郭大娘领导的合作社完全胜利了,揪出了始终没有出场而在后台出条条、划框框,坚持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邓书记。六月天兵惩腐恶,万丈长缨要把鲲鹏缚。据说王振海和赵青把部分土地下放给农民,王县长是全都知道哩,得到了他的默认哩。如此的细加分析,深入研究,王县长、王振海、赵青他们三位都是转业干部,又都曾经分别在抗美援朝和中印战争中打过仗,是战友加兄弟,同一战壕的上下级,怎么就能证明他们不是一个反革命集团呢?怎么就能证明他们不是为了颠覆社会主义集体,实践资本主义复辟呢?这令人惊讶而又振奋的消息如一道闪电从我面前过去时,我目瞪口呆,半傻半痴,正在院落里吃饭的我,嘴张得和碗一样大,眼瞪得和碗底一样阔,在对赵秀玉、李林队长、德贵老汉和王家峪的村人深刻的同情之后,我马上站立起来,面对天空,大声地狂唤道:红旗漫卷西风/今日缚住苍龙/路隘林深苔滑/终于风展红旗如画/日光红艳/鸟声鸣啼/苍槐翠桐/绿榆嫩椿/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高路入云端/借问君去何方/雀儿答道:有仙山琼阁/背负青天朝下看/原来都是人间城郭。2革命的空前成功消息传来不久,我和红梅被一辆轿车接走了。派人来接我们的不是一般干部,而是参加过长征的地委关书记(兼军分区政委),他单瘦、黝黑,头发花白,目光炯炯有神,穿着旧军装,模样和我们想像的如出一辙。那时候,我们已经知道发生了啥儿事,县里的两个我半生不熟的干部在村人正吃早饭时突然闯进了我家里,把我的饭碗一把夺下来,朝碗里的玉蜀黍生汤看一下,说:“你还喝这个?快走吧,从今往后你要吃小灶啦。”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们,他们又极熟悉地对我说:“地区的领导要找你和夏红梅亲自谈话呢,一起重大的反党、反社会主义集团被你和夏红梅揪出来了,肯定你和夏红梅要当镇长或镇党委书记了。”我们要当的不是镇长或镇上的小书记。当我们看到停在二程牌坊下的轿车时,我们才知道随车来接我们的是地委组织部专管各县班子的刘处长。刘处长40余岁,老练稳重,背微微驼着,像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儿,他老远迎过来,握住我的手,轻轻叫了一声“高县长”我被他这一喊如雷一样震住了,想立刻弄出一个明白来,这时候另外一个县委的妇女干部陪着红梅从胡同那头出来了,刘处长便极神秘地说:“上车吧,高县长,啥儿也别问,到县里你就知道了。”我们就这样被从程岗接走了。与二程牌坊、程寺和程岗大队的上千口人告别了,和革命与斗争、战斗与友谊、敌人和朋友,程庆林与程天顺、大街与小巷,地道与麦场,耙耧与树木,鸡猪与碗筷等等等等告别了。我坐在车前座位上,他们三个坐在后排座位上。从车子的小镜里,我看见红梅脸上满是兴奋的疑云,像没有生成的红霞一样飘挂着。那当儿,我极想坐到后排去,和她挤在一块儿,身挨着身,腿挨着腿,彼此的手偷偷拉在一起,以便传递我们二人激动和蹦蹦跳跳的喜悦与压抑。可是,我已经被地委组织部的处长当做革命的新星县长安排在前座了,正县长还是副县长?可能是副县长,毕竟我还不到30岁,毕竟我原来才是副镇长,户籍还在程岗大队里,说到底还是一个农民哩。社会上流行对所有的副职唤时都不加副字,在那次把我害苦了。我想明白我到底是县长还是副县长却又不便问的幸福与苦恼弄得我一路坐卧不宁,为了显示我一个了不起的革命家的气度,我又只能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弹,直到小车通过我和红梅在程岗十八里外的坟墓狂爱的路上我才朝窗外扭了一下头,轻轻地咳一下。红梅咳了两下,算对我干咳的心领与神会。然后,那轿车———我俩都是第一次坐轿车,座位软的没法说,一路上我无数次的想,那黑亮的铁壳轿车是不是在我果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