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万种死法_第二十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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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第1/3页)

    第二十九章

    电话吵醒了我。我像潜水者奋力探头呼吸般,挣脱睡梦。

    我坐起来,眨眨眼想喘口气。电话仍然在响,我不清楚是谁在制造那个可恶的声音。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去接听电话。

    是钱斯。“刚看到报纸。”他说“你觉得呢?跟杀金的是同一个人吗?”

    “给我一分钟。”我说。

    “你在睡?”

    “现在醒了。”

    “那你一定不知道我在讲什么。又有一起杀人案、这回在皇后区,有个动过变性手术的站街女郎被大剁八块。”

    “我知道。”

    “你还没起床,怎么知道?”

    “我昨晚去过那儿。”

    “到皇后区?”

    他听来一副肃然起敬的样子。

    “到皇后大道。”我告诉他“跟两个警察去的。是同一个凶手。”

    “你确定?”

    “我在那儿时,他们还没整理好医学证据。不过没错,我确定。”

    他想了一下:“那金只是运气不好喽。”他说“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

    “也许。”

    “只是也许?”—棒槌学堂·E书小组—

    我从茶几拿起手表。将近中午。

    “人总难免有倒霉的时候。”我说“至少我是这么想。昨晚一个警察告诉我,我的问题是太固执。我手上只有一个案子,所以才一直咬住不放。”

    “然后呢?”

    “他或许没错,但还是有些事情说不通。金的戒指下落如何?”

    “什么戒指?”

    “她有枚绿宝石戒指。”

    “戒指。”他说,然后想了一下“是说金有那枚戒指吗?我想是吧。”

    “那戒指怎么了?”

    “不在她的珠宝盒里吗?”

    “盒里那枚是纪念戒指,她家乡一所高中发的。”

    “噢,对。我记得你讲的那枚戒指,很大的绿宝石,像是诞生石诸如此类的玩意儿。”

    “她哪儿拿来的?”

    “花花绿绿的糖果盒里拿的,应该。记得她说过是她自己买的。那不过是垃圾罢了,老兄。一块绿玻璃而已。”

    将酒瓶砸碎/在她脚边。

    “不是翡翠吗?”

    “开哪门子玩笑,老兄?你知道翡翠值多少钱吗?”

    “不知道。”

    “比钻石值钱哪。戒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嗯,也许不重要。”

    “你下一步怎么做?”

    “不知道。”我说“如果金是被随意杀人的疯子砍死的话,警察来办会比我高明得多。但有人警告过我不准插手,还有个旅馆前台人员被吓得卷了铺盖,而且有个戒指不见了。”

    “也许这些都没啥意思。’

    “也许。”

    “桑妮的纸条不是提到,有只戒指把谁的手指变绿吗?也许那戒指太过廉价,把金的手指变绿,所以她随手就把它扔了。”

    “我不认为桑妮是那个意思。”

    “那她是什么意思?”

    “这我也不知道。”我吸口气“我想把甜心·布卢和金·达基嫩连在一起,”我说“希望能连上。如果办得到的话。或许我就可以找到杀死她们的凶手。”

    “也许。你明天会参加桑妮的葬礼吗?”

    “我会去,”

    “那我能见到你啦。也许结束后我们可以谈一下。”

    “好。”

    “嗯。”他说“金和甜心。她们能有什么共同点?”

    “金以前不是在街上拉过客?她不是在长岛市拉客时被逮过一次?”

    “多年前。”

    “她有个皮条客叫达菲,对吧?甜心也有皮条客吧?”

    “可能。有些流莺是有,不过大部分没有,就我所知。也许我可以打听看看。”

    “也许你可以。”

    “我好几个月没看到达菲了,曾听说他死了。我会四处问问,不过很难想象,金这样的女孩跟长岛来的小犹太皇后①会有什么共同点。”

    犹太皇后和牛奶皇后,我想着,然后想到唐娜。

    “也许她们是姊妹。”我说。

    “姊妹?”

    “骨子里。”

    我想吃早餐,但到了街上我做的第一件事是买早报,而且我马上发现拿它配培根煎蛋大有问题。“旅馆开膛手又开杀戒”头条标题耸人,配上大字照片说明,变性流莺在皇后区被屠。

    我折起报纸,塞在腋下。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想做什么,看报还是吃饭,但我的脚为我做了决定,做了第二个选择。我走过两条街,才发现我正朝着西六十三街的基督教青年会走去,看来我是想赶上十二点半的聚会。

    管他的,我想。他们的咖啡不比别处差。

    我一小时后离开那儿,到百老汇大道一家在拐角的希腊咖啡店解决早餐。我边吃边看报,现在我好像已经无所谓了。

    报纸讲的我大概都已知道。据报导,受害者住在东村,我不知怎么以为她住在隔条河的皇后区。加菲倒是提过弗洛勒尔帕克区,就在穿过州界后不远的拿sao县内,显然她是在那里长大的。据《邮报》说,她的父母几年前死于飞机失事。马克·萨拉·甜心唯一活着的亲人是她哥哥,阿德里·布劳斯坦,他做珠宝批发生意,住在福理斯特希尔,办公室设在西四十七街。

    他仍在国外,目前还没人通知他甜心的死讯,他弟弟的死讯?还是他meimei的?对变过性的亲人该怎么称呼?一个事业有成的商人会怎么看待变成meimei的弟弟一个晚上连接数位嫖客?甜心·布卢的死对阿德里安·布劳斯坦有何意义?

    对我又有何意义?

    任何人的死都损及于我,因为我与全人类息息相关。任何人的死,任何男人、女人、变性人的死。但他们的死真的损及于我吗?我是真的关心吗?

    我可以感觉到点三二的扳机在我指下颤动。

    我又点了一杯咖啡,读起另一则报导:有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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