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08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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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节 (第9/10页)

  ①埃莱奥诺(Eleonone):不详。

    ②卡米耶?德穆兰(CamilleDes摸ulins,一七六○—一七九四):政治家和政论作者。

    《意大利文学史》的作者在尚福尔之后混进革命,我们同他相识是因为我们是同乡,我们都是布列塔尼人。金盖内由于写了一部相当优美的诗剧《齐尔梅的忏悔》而进入上流社会,他的文学声誉使他在内克的办公室里谋得一个低微的职位,并且因此得到进入总监督署的敲门砖。一位我不认识的人向金盖内争夺他的成名之作《齐尔梅的忏悔》;但是,事实上,这本书是他写的。

    雷恩诗人精通音乐,写浪漫曲。随着他逐渐攀附名人,他从一个谦虚的人变得渐渐盛气凌人。在全国三级会议召开之前,尚福尔利用他起草的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和在俱乐部发表的演说:他傲慢自负。在第一届联盟节上,他说:“这是一个美好的节日!为了使节日更加光辉,我们应该在祭坛的四角烧死四个贵族。”他表达的这个愿望并非他个人的发明;在他之前很久,联盟成员路易?多雷昂在一篇名为《阿雷特公爵的宴席》的文章中就写过:“必须将新教牧师们都绑在圣让营火节上当柴烧,并且将亨利四世装进放猫的酒桶。”

    金盖内事先得到将进行革命屠杀的消息。金盖内太太将即将到来的灾难通知我的jiejie们和我的妻子,并且向她们提供了避难所。她们住在一个名叫费厚的死胡同里,离开发生屠杀的卡尔梅修院只一步路。

    在恐怖时代之后,金盖内几乎变成国民教育的首领。就在这时候,他按照《我栽树,看见它长大》的曲调,在蓝色钟面饭馆唱《自由之树》。人们认为他有哲学家的心满意足,于是派他到一个被废黜的国王身边当大使。他从都灵写信给塔莱朗先生,说他战胜偏见,让宫廷接纳他的穿短睡袍的妻子。他从一个庸人变成要人,从要人变成傻子,从傻子变成笑柄,并且以批评家和《旬报》独立撰稿人的身份结束他的文人生涯。天性使他回到社会使他偏离的位置。他的学问是二手的,他的散文沉闷,他的诗工整,有时是愉快的。

    金盖内有一个朋友——诗人勒布朗。金盖内好像一个世故的聪明人,保护这位诗人;而勒布朗以他的天才为金盖内增添光彩。没有比这对宝贝扮演的角色更加滑稽的事情了,他们亲密合作,尽力互相帮忙,就像在各个领域里两个能人所能作的那样。

    勒布朗确实是又一个昂毕雷先生。他的感情是冷静的,就像他不动声色的昂奋。他的住处是蒙马特尔大街一间楼上的房子,全部家当是杂乱堆在地板上的书籍,一张帆布床;两块当床帏的肮脏毛巾在一只生锈的三角铁架上摇摇晃晃,半只水罐靠着一张露出麦秆的扶手椅。并非布朗手头拮据,而是他吝啬,醉心于伤风败俗的女人。

    在沃特勒伊的“仿古”晚宴上,他扮演品达①的角色。在他写的抒情诗中,有一些遒劲有力和优美的段落,例如题为《复仇者号战船》的颂歌,名为《巴黎近郊》的颂歌。他的哀歌出自他的头脑,而不是出自他的心灵。他的新颖之处是刻意创造的,而不是自然表现的。他创造的东西都是艺术的成果;他为了歪曲词的意义和寻求耸人听闻的词的组合而绞尽脑汁。勒布朗真正的才干仅仅表现在讽刺方面;他的名为《好和坏的玩笑》的书简诗受到当之无愧的赞扬。他的某些讽刺短诗可以同卢梭的同类作品相提并论。启迪他的主要是拉阿尔佩。还要为他讲一句公道话:他在波拿巴统治时期是独立的,他写了一些辛辣的诗句,揭露压制自由的那个人。

    ①品达(Pindare,公元前五一六—四三八),古希腊诗人。

    但是,无可否认,我在巴黎认识的这个时期的文人当中脾气最大的是尚福尔。他染上了那个造就雅各宾党人的毛病,因为他出身的偶然而不原谅别人。他辜负那些接待过他的家庭的信任;他用恬不知耻的语言描绘宫廷的习俗。人们无法否认他的聪明和才智,但是这种聪明和才智还不足以流芳后世。当他发现在革命的旗子之下,他无法得到任何东西的时候,他就将他攻击社会的手举起来针对自己。对于他的骄傲,红帽子只不过是另一种王冠,激进的共和主义不过是另一种高贵,而马拉和罗伯斯庇尔之流是其中最大的贵族。他因为在痛苦和眼泪的世界里看到地位的不平等而愤怒,而且在刽子手的封建制度中他注定只是一个平民,他决定自戕,以逃避那些优越的罪行。他没有成功。死神嘲笑那些呼唤它,并且将它同虚无混为一谈的那些人。

    德里尔神父是我一七八九年在伦敦认识的,我没有见过靠德?埃格蒙夫人生活而且使她活下去的吕利埃尔,也没有见过巴利索、博马歇和马蒙泰尔。同样,我也没有见过谢尼埃,他对我的攻击颇多,但我从来没有反驳;他在法兰西学士院的地位酿成我生命里的一次危机。

    当我重读十八世纪的大部分作家的作品时,我对他们的声名和我从前对他们赞赏感到羞愧。或者语言进步了,或者语言退步了,或者我们向文明靠近了,或者我们变得更加野蛮,肯定无疑的是,在这些我年轻时钦佩不已的作家身上,我发现了某种衰退的、过时的、灰暗的、僵死的、冷漠的东西。甚至在伏尔泰时代的那些最伟大的作家当中,我也发现了一些缺乏感情、思想和文笔的东西。

    我的失望应该归咎于谁呢?我害怕自己是首恶。我生来是一个革新者,我可能会将我感染的疾病传给新一代。因为害怕,我徒然地对我的孩子们大声疾呼:“不要忘记法语!”他们像利穆赞回答胖大官儿一样答复我:“他们是从人们称为吕代斯的那座慷慨、有威望和著名的学府来的!”①

    ①引自拉伯雷的小说《巨人传》。

    正如人们看到的,这种将我们的语言希腊化和拉丁化的倾向并非始自今日。拉伯雷纠正过,但它在龙沙身上重新出现了;布瓦洛对他进行了抨击②。今天,因为科学,它又死灰复燃;我们的革命家生来热爱希腊文,他们强迫我们的商人、农民学会公亩、公升、公里、毫米、十克:政治推动龙沙化。

    ②布瓦洛责怪龙沙“用法语讲希腊语和拉丁语”

    在这里,我本来可以讲讲我当时已经认识的拉阿尔佩先生,但我还是留在后面再说吧。我本来可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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