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02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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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节 (第6/12页)

喜欢波拿巴,想任命他替代亨利约,担任巴黎的指挥官。拿破仑一家搬进昂蒂布附近的萨累城堡住下。吕西安写道:“我从圣玛克西曼来到城堡,与家属和兄长一起住几天。我们一家人都到齐了。将军只要抽得出时间,就来陪我们。有一天,他比平时更加忙,在我和约瑟夫一左一右陪着他散步的时候,他对我们宣布,他只要愿意,第二天就可以动身去巴黎,并且可以在那里为我们安排一个好位置。我听了这话,感到非常高兴:在我看来,进京是任何事都无法与之相比的大好事。拿破仑又对我们说:‘人家向我提供亨利约现在占着的职位。今晚我得给人家答复。喂!你们觉得怎样?’我们有一阵迟疑。将军又说:‘唉!这件事值得考虑:反正不能当激进派;在巴黎要想保住脑袋,就没有在圣玛克西曼那么容易喽。——小罗伯斯庇尔是个正直人,可他的兄长可不会开玩笑。得为他效力。——要我去支持这个人!不行,绝对不行!我知道,我换下他那个糊涂的巴黎指挥官,对他是有用的。可是我不愿为他出力。现在还不到时候。在我看来,如今只有军中才有体面的位子:耐心等着,将来我会主宰巴黎的;’这就是拿破仑说的话。接下来他向我们表示他对恐怖时代政体的愤恨,宣称它不久就会垮台。最后他似忧似笑地连说了几遍:‘和那些家伙搅在一起,我能干些什么?”’

    在攻下土伦之后,波拿巴参加了我们阿尔卑斯方面军的军事行动。他接到了开赴热那亚的命令。一些秘密指示也传给了他:侦察萨沃纳堡垒的情况,收集热那亚政府有关联盟的意图的情报。这些指示是共和二年获月二十五日发给洛阿诺的,由里柯德签署。

    波拿巴完成了任务。到了热月九日,那些主张实行恐怖政策的代表被阿尔比特、萨利塞蒂和拉波特所取代。他们突然以法国人民的名义,宣称意大利军团的炮兵指挥官波拿巴将军行为极为可疑,尤其是最近赴热那亚一行说不明白,完全失去了他们的信任。

    法兰西共和国,一个统一的、不可分割的民主共和国,在其二年热月九日(一七九四年八月六日)发出巴塞洛纳特法令,宣布“将波拿巴将军逮捕,解往巴黎救国委员会,一路上要严密看守,谨防逃脱。”萨利塞蒂审查了波拿巴的证件;对那些关心被囚者情况的人,他回答说,尼斯和科西嘉都有人检举被囚者犯有间谍罪,所以他们不得不严厉行事。这种指控,其实就是里柯德发的秘密指示所引来的后果:它很容易使人想到,拿破仑不是为法国,而是为外国效力。皇帝根本不把这种检举放在心上;其实他本应想到这种事使他面临的危险。

    拿破仑努力为自己辩护,对国民公会的代表们说:“萨利塞蒂,你是认识我的…阿尔比特,你虽然不了解我,但是你知道诽谤流传起来是无孔不入的。你们要听明白我的话,恢复我爱国者的尊严。过一个钟头,要是那些jianian贼想要我的命…我对谣言诽谤根本不在乎!常常懒得理睬!”

    接下来,拿破仑被宣判无罪释放。在当年证明波拿巴表现良好的旁证材料中,我们注意到波佐?迪勃戈写的一份证明。波拿巴只是暂时恢复了自由,但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他来得及把许多人投入监狱。

    萨利塞蒂这个原告不久就依附了被告:但波拿巴从不信任这个从前的冤家对头。他后来写信给杜马将军:“让他(指萨利塞蒂)留在那不勒斯;他在那儿应该过得快活。他在那儿收容无业游民;我相信他能干好:那些无业游民怕他,因为他比他们还要坏。要让他明白,对于投票赞成处死路易十六的可怜家伙,我没有能力保护他们抵挡民众的轻蔑与愤怒。”

    波拿巴跑到巴黎,在马伊街租了一套房子住下。当年我和罗兹夫人从布列塔尼来,初到巴黎也是住在这条街。布里埃纳赶来与他会合。米拉也扔下阿贝维尔驻扎的部队赶来了,他被人怀疑主张实行恐怖政策。政府试图改任拿破仑为步兵旅长,并把他派到旺岱去对付保王党游击队。他谢绝了这一荣升,理由是他不愿改换武器。救国委员会于是把他从将军任用名单上一笔勾销。在注销他的名册上签字的有康巴塞雷斯,后来成了帝国的二号人物。

    遭到这些迫害,拿破仑十分气愤,便想移居国外。沃尔内劝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假如他执行了这个决定,流亡宫廷也会赏识他的行动。再说,这一边也没有皇冠可戴,不过我却会多一个伟大的伙伴,一个屈身与我一同流亡的巨人。

    流亡国外的念头打消后,波拿巴又转向东方,东方的专制和辉煌双重地符合他的本性。他专心写了一份申请报告,以便向天主奉上自己的利剑。无所事事,默默无闻对他是两种要命的折磨。“如果我能使欧洲更加害怕土耳其的武力,”他大声说道“就对我的国家有益。”据说,对这份疯子的报告,政府没有理睬。

    波拿巴制订了种种计划,但没有一种行得通,不由得愈发心灰意冷。他难以得到支持,别人的帮助他也不愿接受。再说他是由王室的津贴培养出来的,为此也吃了些苦头。对于比他走运的人,他总是心怀怨恨。在他看来,各国财宝即将被人搜刮一空,因此,在他心里,我们发现了现时共产主义者和无产阶级对富人的那种仇恨。当你和穷人一起受苦时,你会感受到社会的不公,而当你坐上马车时,你倒不一定会瞧不起步行的人。波拿巴尤其厌恶那些年轻的保王派,那些装腔作势,服装怪异的青年。那是当时的一些花花公子,总是把头发梳成斩落的首级那种样子。他喜欢叫他们扫兴。他和演员巴蒂斯特老大有些来往,又结识了演员塔尔玛。波拿巴一家都表现出对戏剧的喜好:驻防的悠闲常常把拿破仑引进戏院。

    不管民主政体如何努力,提出伟大目标来提高自己的品性,习惯却使它的品性日渐堕落。它强烈地感到了自己这种平庸:于是它往革命中倾注一条条血的激流,以为这样可以使人忘却它的平庸。然而这剂汤药并不奏效,因为它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死,如果真要杀下去,最后它面对的是冷漠无情的尸体。作出一些小妥协的需要使生活具有了某种平常的意味。一种少有的思想被迫用一种庸俗的语言来表达,天才被关进了土话方言,正如在过时的贵族政治中,一些卑鄙的感情总是包裹在高雅的词句之中。当我们希望通过古代的榜样,抬举拿破仑某个低劣的方面时,只找到阿格里皮娜的儿子,然而古罗马的军团却敬爱奥克塔维的丈夫①。罗马帝国一想起这个人就要发抖!

    ①阿格里皮娜的儿子和奥克塔维的丈夫都是指古罗马暴君尼禄。

    波拿巴在巴黎与费尔蒙—孔奈娜小姐再度相逢。她嫁给了在南方与拿破仑结为朋友的朱诺。

    德?阿布朗泰公爵夫人说:“在他生命中的那个时期,拿破仑模样丑陋。后来他整个人都变了样。我不是指他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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