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恋_序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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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 (第5/6页)

一个劲儿地聊自己还有家庭的事,专挑轻松的话题。有时也开开玩笑,努力避免说出会引起戒心的绕圈子的说话方式。

    布美子也很捧场地不时发笑。虽没笑出声,但是微笑一直接在脸上。有时还捂住嘴,被逗着笑得肩膀抖起来。

    大年初六因杂志的工作到仙台出差,初七下午回到东京,鸟饲就赶到医院去。路上到花店买了一束花,加上在仙台买的白松饼一起递给布美子时,她坐起上半身一看到甜点的包装就突然红了眼。

    “好久没吃了。”她喉咙硬住了“这是以前就有的饼,我年轻的时候常吃。爸爸和奶奶都喜欢甜食,所以家里常有。”

    “你母亲和meimei不喜欢甜食吗?”

    “我mama喜欢吃酱菜,最喜欢吃腌白菜和腌茄子。meimei虽喜欢甜食,但却不喜欢这种饼。大概因为那是老人家吃的点心吧!那小孩喜欢吃泡芙就光喜欢吃那些洋式甜点。偶尔爸妈买回来,我上学还没到家,她一个人就全包办了。我一肚子气,常常会因为这种事吵架。”

    微笑的布美子双眼润湿,这是第一次她谈起自己的事。鸟饲沉默着。

    事件发生后,布美子自己决定断了与家里的关系。在仙台市经营杂货店的父母为了见女儿一面,好几次到监狱探监,但是布美子以不想给家人添麻烦为理由一直拒绝会面。

    出狱后,在总房半岛的观光饭店工作时,母亲去探视她,那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见面。那时听到meimei有人来提亲,但因为布美子的关系马上就吹了,心头一紧难过极了。也就是这个原因,她把饭店工作辞了,好像逃难一样地四处辗转流离,再也不与家里联络。

    布美子不等鸟饲问,就这么一句接一句地说完了。然后叹了一口气、拭泪:“真是的,你看我,又开始说这些。”

    即使鸟饲心里焦躁地想,请继续再多说点别的,但还是保持沉默。要是这时开始连串发问的话…

    “你meimei现在呢?”他小心翼翼地问。

    布美子拨开前额掉下的头发,扬起寂寞的笑容。“听说她结婚了。不是相亲,是自由恋爱。meimei自己写信寄到以前的饭店告诉我这个消息。旅馆的女经理不知道我的去向,一直保管着那封信,等到我有机会和她见面的时候才交给我。里面有一张穿着白纱的照片哦!变得好漂亮,都认不得了”

    “你想见她吗?”

    “什么?”

    “你难道不想见见双亲和meimei吗?”

    布美子不说话,在床上的花束散着淡谈的香。

    “要是我的话…”他说“大概会很想念吧。这没有什么好觉得丢脸或什么的,这是自然的感情表现。”

    “我不会见他们。”布美子有一点低着头说,表情僵硬。“已经在很久以前就这么决定了。”

    “是这样吗?”鸟饲说。两人之间沉默扩大着。

    “我可以说一句话吗?

    “什么?”

    “我已经还债了。还够了。这点我想大家都会同意的,你自己应该更清楚。该是让自己快乐的时候了,不需要再折磨自己,再继续这样下去没有意义。不是吗?”

    背靠着床沿,布美子抬起头,浮起了很深远的表情,但是马上就消失。脸上有静静抗拒似的沉默,像波狼一样扩大。

    “你感觉不舒服吗?”

    “没有。”

    “我大概又惹你厌了吧?”鸟饲脸上出现笑容“我真的是没有那个意思。”布美子没有回答。有敲门的声音。年轻娇小的护士踏着紧凑的步伐进来。

    “替你抽点血,矢野小姐,明天检查用。护士向鸟饲致意,很利落地用棉花在布美子的手上开始消毒。布美子在抽血的时候,鸟饲拿起花束和花瓶走出病房,用洗手间旁的水龙头给花瓶装水,浇花。然后在病患集中看电视的吸烟室里,抽了一根烟后再回到病房。护士已离开了。布美子头靠在枕头上仰着休息,鸟饲将带来的糕饼盒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一抽完血,布美子就虚弱地说道:“这个样子真是不好意思。”

    “哪儿的话,连我也是只要一听到抽血就发昏了呢。一定累了吧。”

    “不、也没有那么…”

    布美子努力想起身。鸟饲制止了她,并将浇过水的花瓶放在桌上。

    “你不觉得香气太重了吗?我忘了,应该买香味谈一点的花。

    “投关系,我很喜欢这香味。”

    在茶几上有一本用红色的千鸟格布料包着的书。

    “好漂亮的书套呀!是什么书?”

    布美子脖子转了一下,往茶几看说:“是圣经。我受洗了,二十七岁的时候。”

    “是这样的吗?”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二十七的话,正是他当兵的时候。

    三楼病房的窗外开始下起雨来。街灯在各处闪烁。鸟饲拿起风衣:“那么,今天就到这里。请好好休息,我还会来。”

    布美子没有说话。鸟饲将一直带在身上的大背包背在身上往门外走。

    就在要抓门把的时候,背后的布美子叫住了鸟饲:“等一下!”

    回过头,布美子仰躺着。不是望着睁大眼睛的鸟饲,而是望着天花板。

    “还来得及吗?”

    “什么?”

    “我所剩时间不多了,即使如此还来得及吗?”

    “你是指什么?”

    “我是指你的书。”

    失去了力气,布美子的手垂在床边。布美子在枕头上缓慢地转过头看着他。张开失去血气的嘴唇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十三位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士,全部瞻仰过布美子的遗容后,结束了简短的仪式。鸟饲随同经营咖哩店的野平夫妇步出了教堂。在正面的大街上,黑色的大厢型灵车已等在那里,准备把遗体运往火葬场。

    教堂的正馆旁有一株樱花树。可以看到雨水打在四处飘零的樱花上。落在地面的花瓣浮在积水的表面上,承受着不断落下的雨水的敲击而跳起舞来。

    “不知小布有没有看到今年的樱花?”野平夫人喃喃地说。

    “我想她应该从病房往窗外看到了。”鸟饲这么一说,野平夫人应声:“是吗?”然后闭起了润湿的眼睛点头说:“说的对,应该是看到了。”

    布美子病情急速恶化是在三月二十九号。那阵子野平夫妇每天都去探病,好几次都碰到鸟饲。夫妇俩常常凝望着熟睡着的布美子,嘴中喃喃地不知说些什么。他们总是静静地守着布美子然后离开。

    在三月底的时候,鸟饲和野平夫妇商量,虽然没有得到布美子的允许,但是不是该与他父母联络了。夫妇俩说他们也是这么想,所以马上和在仙台的布美子双亲取得联络。

    几天后,布美子的父毋和meimei上来东京。布美子在恢复意识时似乎和家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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