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太平_第三章天意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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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天意浓 (第6/20页)

委淡淡地道:“刘达同志刚才说了,我认为他也把问题说清楚了,这是第一;第二么,我看,处理就不必了,有个认识就好,我们大家也可以引以为戒,吸取教训;第三,关键是如何善后,大家议一议,拿个意见出来。”

    众人仍然沉默不语,目光又转向刘达。刘达料到老韩会那么说的,党委在此事上头不好处理自己,一处理不就越弄越大了么?文件上的呓语不就四海皆知了么?他苦笑一声,道:“我是肇事者,我提个意见供大家参考。两个方案,一个:烧掉;一个:上报。”

    韩政委道:“究竟取哪一个方案,我的意见,要从这份材料的性质上来判断…”

    众人已听出味来,政委不是说“文件”而是说“材料”

    韩政委稍停片刻,让众人将他话中的意思吃下去了,又道:“我个人比较侧重于认为,这个材料嘛,主要是江志同志在病中,在失去正常思考能力情况下的只言片语。其中,当然有一些可信的话,比如说江志同志怀念当年的战争生活那些话,这方面就很值得我们学习嘛。但材料中更多的,是一个病人昏迷中的话,没有什么可值得保留的。同志们看看,这样分析是不是比较科学,比较有利?”常委们纷纷点头称是,一个个用自己的语言,重复了与政委同样的意思,每个人都表了态。韩政委待众人轮流说了一圈,道:“材料的性质定了,处理就好办了。我同意刘达同志第一个方案:烧了。”常委们一个个都明确表示同意,无一人持不同意见。

    参谋长亲自出去喊进公务员,搬来个大火盆,点上火。刘达当着众人面,将材料扔进火里,直至它化为灰烬。至此,大家开始说笑起来,似乎会议已经结束。

    “等等,”韩政委示意大家安静,轻啜一口茶水,道“好像是季墨阳同志整理这个材料的吧?…上面所有情况,都从他手里过了一遭。这事怎么办呀?”

    众人又沉默了。不错,季墨阳知道太多,而且肯定比在座的人更多。因为老政委所有的话儿,都经他记录删定。而他们所看到的,仅仅是经他记录删定后的东西。

    刘达沉吟片刻,问军区政治部主任:“季墨阳在你部里头,你说说他工作表现怎么样?”

    主任谨慎地:“不错。上届军区党委班子,议过提他当副部长。江志同志提他名的。”

    刘达道:“材料的事,我负责任,与季墨阳无关。我的意见,如果工作需要的话,仍然提拔他为副部长,他毕竟在老政委卧病时做了很多工作。党办秘书处方面,他介入也很多,很具体。我看他是个有贡献的干部。先提起来嘛,过一阵子,可以考虑调换他的工作岗位…怎样?”

    韩政委点头同意,众人也无异议,此事就算通过了。

    常委们走时,韩政委也跟着起身,走出去几步,又回来了,在会议厅地毯上来回踱步。刘达也起身舒动筋骨,在会议厅另一头来回踱着。两人踱了几分钟,韩政委噗地笑起来:“整整一个上午,就为了讨论一本子胡言乱语。看你干的好事,差点逼得我们跳河!”

    刘达也大笑不止:“妈的,上午全亏了你。看他们,脸都绿了。我这人,当副手当惯了,说话容易信口开河。在北京跟小季交待他记点江志的遗言,万没想到他搬来个弹药库。看来,第一把手这位置,绝不能随便说话,我还得适应一下。”

    “要不是你刘娃,我才不会相信弄这材料的人会没有用心呐。咱们是不是约定一下:无论前届班子有什么过节,反正到咱们这儿一刀砍断!不听不信不议论。”

    “是是,”刘达叹道“要不没法工作呀。无论他们有什么矛盾,到我们这儿算一段,一切向前看。”刘达清清楚楚听见了,韩政委刚才叫了他声“刘娃”他略觉不快:这名是你喊的吗?…以前,只有比刘达高出半辈子的老领导,才会亲切地叫他刘娃。老韩才比他刘达大几岁呀,居然也一口一个“刘娃”起来,这就不仅是个亲切与否的问题了。

    “我看啊,要找人跟季墨阳谈谈。把今天的常委决议告诉他,材料上的事,绝不能外传。其实,我也相信他不会乱说。果真传到外界去了,怕也不会是他。不过嘛,他也该动动,你说呢?”

    “怎么动?让他下部队,转业干老百姓去?对了,老韩,我记起来了,多年以前,你就劝我把季墨阳处理退伍,那还是他当战士的时候吧?那时我真该听你的。”

    刘达指的是十几年前的一件事。韩政委听了竟一言不发。两人又各自踱几步,下班了。

    21

    刘达有些悔恨“四·二六事件”早该了结掉,第二天就该向老政委检讨。酒上头了嘛,岁数大了嘛,对当时处境不理解嘛…第二天没说,后来也该找机会表示一下。可是自己整整好几年都忽略了此事,偏偏紧跟着又在南线立下大功!这样,从外界角度看来,从事后结果看来,岂非当年的牢sao就发得有三分道理?当年军区确有人错待了自己。不错,人们会这样看的,老政委也清楚有人会这么看的,以成败论英雄么。唉,他知不知道我就没那么看!不是我高明,而是我根本不屑于那么看!我刘达或好或坏是曲是直,肯定都在那种投机者档次之上!这是头一条。再一条呐,假如当年我向他检讨了,他会不会彻底原谅此事呐?怕也难说啊。从后头结果看,老政委是伤感太甚,以至于弥留之际,还叼着此事不放,我那一刀,劈进他心里太深。他怨死我了。不错,当时我如检讨一下,老政委绝对会大度地、痛快地销掉此事,表面上水不再提,但内心伤口怕不会平复了。这是你刘达啊,几十年滚杀过来的战友呵,不是随便哪个张三李四。我一个刘达反对他,给他的精神压力,要大于那天在场的全部老头。…第三条呐,当初还有个场合和时机问题。场合么,十来个老家伙凑一块了,其阵容可敬可畏;时机么,我60大寿,师出有名。怎么看也不像偶然为之啊,倒像是有计划有串通的,说是“鸿门宴”毫不过分,就说是小宗派也行。我哩,成了他妈的闹事的头头!抱成团儿向军区党委发难。若讲要害,这才是老政委恨之入骨的要害。唉呀呀,这可真是把我逼下火坑了。我向老江你发誓,我刘达只是想喝一杯老酒而已,小有牢sao而已。我刘达小事上粗粗拉拉,大事上绝不糊涂。我刘达即使骂娘也不会找人助阵,要骂我单独骂,一人受过一人痛快。现在看那天酒席像一只贼船,我虽然没那意思,在座其他人呢?其中一两个肯定是有用意的,他们自己为历史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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