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太平_第一章韵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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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韵味 (第14/16页)

她们分明什么都知道,而部长却说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这里有股子神秘气氛。夏谷独自身陷重围,仿佛受着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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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谷脸上始终有一片微笑,暗中却总使自己放松。他老在想我横着竖着都是夏谷,一条男子汉,既然闯到这来了,就绝对不能栽在这儿。他已决定拒绝跟刘亦冰女士谈恋爱,只是想弄清楚这儿谁是刘亦冰,可能的话,希望她先看上自己,然后自己再拒绝她。

    “哎,小夏干事,”身边的姑娘道“你是哪儿人呀,怎么我从你口音里听不出来。”

    “嗬,问户口了,接下去该查家庭历史了吧?”夏谷故做风趣地笑道“我啊,祖籍青岛。不过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这里。就是说,北方种南方苗,一个杂种。”

    姑娘吱吱笑:“不错,我看出来了,你是有点杂交优势。”

    夏谷脸略变,另一姑娘赶紧说:“小夏你别听她恶劣!她那张狗嘴里专门出品象牙。刚才,她是非常曲折地称赞你长得英俊,说你像混血儿那样漂亮。”

    对于自己的相貌,夏谷历来自信。成年后,好些人说他长得有古希腊人味道,大卫、宙斯、斯巴达克什么的。又是由于英俊,并由于英俊者对外界的挑剔,他老没看上合适的对象。但是在这里,面对着这群漂亮姑娘刻薄的“赞美”他不能反驳,他故做痛苦地叹着:“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在这儿每分钟都给人弄得蜕化了,以便制造效果,提供开心。”

    身边姑娘扭头朝背光的姑娘叫着:“冰姐,你干嘛呀你呀!快来,我们叫这颗开心果闹得招架不住了。该你来抵挡一下了。”

    夏谷一阵剧动,原来她才是刘亦冰。她一直在暗中站着不出声,她能够看清自己,自己却始终看不清她…

    吴姨也朝那儿唤道:“冰儿,撂下那只破枪。”

    刘亦冰仿佛没听见,站在那儿不动。众人无奈,尴尬了一阵。身旁的姑娘只好又跟夏谷说话:“季墨阳现在怎么样,当官当得呼呼叫吧?在他同一拨人里头,他升得最快了。别人还是处长,他部长都干上了。你在他手下混,可得当点心,他杀人从来不见血,光给你说上一个故事,骗你感动一下,就要了你的命!他最善于收拾人心,四面八方的关系…”

    “丫头你又恶劣了!”另一个姑娘赶紧嗔住她“没事就砍人取乐。”

    “放心,我们小夏绝不会回去汇报的。对吧小夏?”

    夏谷道:“敢么,你们跟我们部长这么熟。你们可以把我们部长放到案板上乱剁,这表示出何等的亲热,我们敢么?我们是下属。”

    “是啊是啊,我们跟他太熟了,熟得跟大仇人似的。我问你,今天是不是他叫你来的?要是他不叫你来,你会不会来?”

    这时,窗前的刘亦冰低低地发出一声异样叱咤。夏谷和姑娘们朝她望去时,她已经抓起桌上的猎枪,对着窗外放出一声巨响:哐!

    客厅大玻璃乒乒乓乓掉下去,摔到楼下再乒乒乓乓响。淡蓝色硝烟在客厅内慢慢散开,呛得人呼吸困难。大丫头、三丫头、吴姨、俩小伙子…全呆掉了。稍顷,像听到号令,一齐朝走廊对面刘达处望去。刘达的房门仍然闭着,司令员似乎根本没听见枪声。此外,还有一个人跟刘达一样沉着:夏谷。他端坐未动,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也许,在人们心目中,这里根本没他。

    刘亦冰扔下猎枪,回转身来。这一瞬间,夏谷发现她美得寒气逼人!她仍然不望夏谷,仍然不望客厅中任何人,目光从他们头上掠过,脸色由青变红,整个人硬朗朗地站着,跟一个炸弹一样硬朗朗站着,像是在等待甚至是期待着别人的斥骂。客厅内一片沉寂。在沉寂中,刘亦冰顿时柔和下来,变得萎顿了,好似用全部身心道歉。她走出客厅,经过夏谷身边时,低语了一句:“够了么?!…”

    众人俱无声息,只听吴姨沙哑地道:“散了吧…”

    此语一落,儿女们才活过来。

    门外传来脚步,刘达踱进客厅,儿女们见到他,又默然缩回原处呆着。原以为他那么久没动静,该不会来了,谁知他竟然还是来了。常规是:来得晚更不妙。刘达一言不发,把头凑到窗前细看一阵,窗户被炸开脸盆那么大个的洞,铝合金窗框也被炸弯曲了。他小心地把头从破洞里伸出去,朝外头望,又缩回来,拿起桌上的猎枪抚摸着,似骂似赞:“他妈的,像门小炮!谁干的?”

    吊墨镜的小伙子抢着说:“爸,我们几个擦枪,不小心走了火。都怪我…”

    刘达端起猎枪,掂着掂着,将枪举到颏下,枪口对向窗外瞄着什么。忽然,哐!他又放了一枪,霰弹从窗洞中飞出去,客厅里人大吃一惊,接着吱吱笑。刘达快意道:“好枪好枪!从今以后,你们谁也不许再动它。它是我的东西。”

    电话铃骤响,三丫头抓过话机,听了一会回答:“没事没事,是小孙子砸了杯子,首长也在这呢,一切都好,你们放心。谢谢啦!都别来。”放下电话后,她朝刘达说“爸,警卫排问了,他们听到枪响,紧张死了。嘻嘻,我叫他们别来。添乱。”

    “你就说枪走火嘛!”刘达忽然大发雷霆“干吗讲假话?你不说原因,光叫他们别来,哼!你看他们来不来。要是真不来,还叫个兵吗?”

    片刻,楼下传来跑动声,忽忽隆隆一大片。警卫员显然拦不住,一个大个子军人率领几个战士冲上楼来,直闯客厅。见到刘达,刷地全体立正,没一个再动。

    刘达说:“枪走火。没事啦。去吧。”

    大个军人敬礼,礼毕,一言不发,转身离去,率战士们退走了。

    刘达提着猎枪往外走,半道上见着夏谷,停住脚,奇怪地看他一会,道:“你怎么还在这儿?现在是上班时间。”

    吴姨道:“是我留他的,你不用管。”

    夏谷一言不发地敬礼,礼毕,转身离去,动作和刚才的警卫们一样。

    刘达待客厅内人都走尽后,问:“姓夏?…到底何许人?”

    吴姨仍坐在沙发里,淡淡道:“我托墨阳给冰儿介绍朋友。是我的事。”

    刘达顿足:“凡是季墨阳介绍的人,一个也不能要!”

    “墨阳又怎么了你?我们看着他长大的…我还记着,是你把他放到部队去锻炼,也是你把他调回机关,还是你提他当部长。如今你又要怎么样?”

    “我不信任他!劝你也别信任他。”

    刘达一言既罢,甩手回自己屋去了。而吴姨仍以先前的姿势偎在沙发里头,半睡半醒地看《四世同堂》。风儿从窗玻璃破洞吹进来。是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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