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牌禁忌游戏_第四章第二张纸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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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第二张纸牌 (第3/3页)

姿势抱着她的延夏河总算轻松了些,他的表情有些尴尬和别扭,不过看到泉的样子之后,眼中也黯然起来。

    这种事,对于这个当初用那种悲哀的眼神看着他说“因为死亡,就可以原谅吗?”的女孩来说,是怎样的残酷。她从一出生,就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生身父母,在多病的养母身边一点一点暗暗获悉自己凄凉的身世,却一个人把它承担下来,坚强地抗争那些强加在她身上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唯一的亲人就是那位mama了吧。可是,如果连这最后的支撑也失去了…

    生性散漫的延夏河第一次在心里认真地祈求,让一切都平安吧。

    晨光熹微的时候,他们三人赶到了医院。

    泉跳下车发疯一样冲进医院,慌张地抓住一个医生就问,我妈在哪?叫商琳的病人在哪?!告诉我,我妈在哪?她的情绪一下失控,泪水倾盆而下。

    延立秋赶过来把泉的手从那位惊慌的医生衣服上拽下来说,小泉,不要这样,我带你去!

    泉的全身力气一点点从她的身体里流失,延立秋几乎是搂着她走到了重病观察室的门口。隔着巨大的玻璃幕墙,泉看到了插满管子的mama,她痴痴地看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落下。

    就这样站立有多久?泉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现在不一直把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mama,有一天一定会后悔自己少看了一眼。

    时间就这么静静地流淌。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延夏河提来了一堆食物,他对延立秋示意,一直等候在外的延立秋点点头,走了进去。

    小泉,他自己突然意识到无意之间已经改变了对她的称呼,小泉,他重复一遍,为了唤醒泉,也为了让自己更熟悉这种感觉。

    已经几个小时了,去吃点东西吧。你mama现在没有事的。如果不吃东西的话…延立秋轻声地说,他还在想怎么说服她的时候,泉却回过头,眼神空洞,泪痕干涸,再看一眼之后慢慢走了出去。

    她呆呆地坐在长椅上,延夏河把食物塞到她手中,她却一动不动地握着,眼睛看着地面。延夏河向延立秋投去求助的目光。延立秋叹口气,蹲下来说,吃一点好吗?

    我没有心情吃饭。泉艰涩地开口了,看着延立秋,眼中如哀求一般地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实情。那种哀求,柔软得让人想起小动物的眼睛,而泪水,又一点一点溢出眼眶。

    延立秋站起身来,温柔地说,好的。

    你mama的病很可能已经恶化了,前期表现的是严重的胃溃疡,一直都没有好转,这次经医生的初步判断,可能是…癌!延立秋轻轻吐出这个字,心里的不忍让他马上后悔起来。

    声音虽轻,却如晴空炸开了一声霹雳。延夏河震惊地看着延立秋。

    …泉在那一瞬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手脚剧烈地抖动起来,她低下头,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襟。是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拼命抑制着全身的颤抖,含含糊糊地说着。一滴鲜红如罂粟一样盛开在她白色的裙子上,是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延夏河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抱住她,安慰她,让她不再哭泣。可是他晚了一步。

    延立秋走过来,把泉揽向怀中,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说,小泉,你mama会在今天晚上动手术,医生需要检查癌细胞是否是良性,所以你现在不能放弃阿。

    泉在延立秋的怀里渐渐停止了颤抖,过了很久,可不可以…,她没有抬头轻轻地说,在今天晚上,借你的手?…哥哥…最后的话几不可闻,延立秋的手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在等待mama手术的过程中,泉一直攥着延立秋的手没有松开。连夜的奔波,不进水米,焦虑在她的脸颊上烧出火红的颜色,手却凉如寒冰。在看到医生走出手术室的那一刻,延立秋发觉她几乎要虚脱。手术的结果很好,证明是良性的,也没有转移,继续按照疗程吃药应该问题不大。听医生宣布完这些后,泉向延夏河和延立秋露出虚弱的感激的笑容。

    延夏河感觉长长的一口气从胸口吐出来说,现在可以吃饭了吧?再不吃你就倒了。我去拿。

    泉看着睡容平静的mama,一点一点把食物塞进口中,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恸,她的心情除了感激就是更大的不安。下一次的汹涌什么时候来到,不得而知,而且一旦失去,就是永远!她突然对站在窗边的延立秋说,我决定了。我要从明川退学。

    延夏河吃了一惊,延立秋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扶了扶眼镜说,你现在情绪还不稳定,不适合做任何决定。停了一下说,这样吧,既然你mama已经没有危险了,我们先回去了,夏河你去帮泉请几天假,你好好陪着mama。过几天我再问你答复。如果你坚持,没有人会拦你。

    不过我要提醒你,延立秋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如果你不回明川,你拿不到那笔遗产,而那笔钱的意义,对你和你mama现在来说,已经是迫切了。

    泉的动作停止了。她的眼神渐渐冷却下来。那个背影,把狭长又阴冷的阴影投在mama的床边。

    原来昨天手心的温暖,又不过是错觉。

    为什么一错再错?她问自己,把自嘲和冷淡的微笑挂上嘴角。我会考虑。她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延夏河奇怪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为什么突然之间气氛就变得压抑起来。

    夏河。我们走吧。

    门在泉的背后被无声地关上了。一室的空寂和冷清包围住她。泉握住mama的手,喃喃地说,mama,你知道吗,都是假的…,所有…,我真的好累…

    她终于累得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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