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且留人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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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3/5页)

五翻手要握住,西门笑却已经狂奔起来。

    她追上前几步,呆呆的。冰凉的温度不见了,她低头看着腕间的红印子,难以想象人的体温是这么地冰冷,就像那一年她偷摸姊姊的尸体,yingying的、冷冷的,像是冬天的雪。

    “还待在那里做什么?去找大夫啊!”西门笑怒叫。

    她一震,脱口:“是啊!找大夫!”

    她不想他死!死了就见不着他的笑!她不要他变死人,不要那张脸变得冰冷僵硬,最后被黄土掩去--

    思及此,她的双腿开始有所动作。

    从小到大,她没有跑过。不敢跑步,怕弄伤自己,怕一流血,就有人伤亡,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祝八、祝十谁死都好,就是不要他死!

    她想起他的笑…他是唯一一个,她送花就笑的男子,胸口的疼痛让她恨不得保住他的命。

    死人,不适合他!不适合他!

    她踉踉跄跄地,差点跌了跤。她们一点都不了解她跳得慢吞吞的原因,每跨一步之前总要犹豫一下,怕一落脚踩滑了,受了伤,她们会受伤啊!

    脚滑了一下,背先着地,让她疼得龇牙咧嘴,勉强爬起来,好象听见祝八的声音在尖叫。

    她不理,继续往前跑去。

    如果说,在这世上的人都要死,独留一人,她会选那个唯一一个对她伸出双手的男人,其它的人,都去死吧!即使在血缘上是姊妹、即使相处了几年,但,是她们先推开她的花、她的手,怨不得人。

    这个想法…慢慢地在她心中产生,却没有任何的罪恶感。

    原来,她真的就像是她们说的,躯壳里充满了族里反咒下所产生的所有怨恨啊!

    夏天的夜,有些些的风,风中却带着一点的热度。

    这种热度正适合他,不算热,反而有些暖和。

    淡淡的熏香让他难得舒服地翻了一下身子。身子有些疲累,像被狠狠地折腾过,他轻咳一声,随即警觉地闭上嘴。

    他差点忘了,这几天还有一个共睡一床的小妻子--

    小妻子啊…原本没有什么真实感,但她睡觉会抱人,他本想叫兄长再安排一张屏榻在房里,但后而一想,叫她睡在屏榻上,依她翻来翻去的身子必会掉下,只能任她睡在内侧,然后半夜爬上…抱上他的身体。

    他从来不知自已枯干的身体能让人这么着迷,让她连睡着也满足地在发笑…他心里微微讶异了下,终于明白为何在暖和的夜里竟突然清醒过来。

    他的怀里空空的,一点体温也没有。

    他吃力地张开眼,床的内侧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明明入了夜,她到哪儿去了?

    他想翻身坐起,却发现体力差到身子好沉,根本爬坐不起来,忽地回想起白日昏厥过去的刹那,还以为真是解脱了。

    “原来…我还活着啊…”他抚上自已枯瘦的脸,竟摸到嘴角含笑。“我在笑?为什么?”因为自己还活着?

    以往在生死之间跑来跑去,每次清醒过来,心里并没有任何惊喜的感觉;就算是生死有命,有时也觉得醒过来的身子沉重到让他不如解脱吧。这一次,却让他心里有极淡的喜悦。

    为了…十五吗?

    “西门笑?”半掩的窗外传来声音,是十五的。

    这么晚了,她在外头做什么?

    笑大哥也在?

    “嘘,恩弟还在睡吗?”

    “嗯。”西门恩深吸口气,慢慢地、费尽力气地爬坐起来。

    “这么晚了…你在跳舞?”

    “是啊,这叫祈福舞,能保健康平安的。”

    “多亏你了…咳,不是我怀疑你,十五,你真的有办法让恩弟恢复健康吗?”

    窗外,沉默了会儿,才听见她低语:“我尽量。”

    “我也不奢求,只要他别在生死边缘游走,只要能偶尔让他走出府外,西门家上下就感激涕零了。”

    西门恩拉过床幔,气喘如牛地下床,听见西门笑说道:“等跳完祈福舞后,我会安排你见见府里其它兄弟,义弟就是西门义,当年他也是被捡回来的兄弟,他现在在内地,正快马加鞭地赶回来,想见见恩弟的媳妇儿。”

    “你们都没有独占家产的意思吗?”

    西门笑微微笑道:“独占家产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在府里,我虽名为当家,但真龙是恩弟、在商场上玩狠手段的是义弟,我要独占家产,只怕还得花很多的功夫去防人,太累了,我做不来。”

    好不容易走到窗边的西门恩,赶紧扶住墙,止住晕厥的感觉后,从半掩的窗往外瞧,正好瞧见笑大哥正对十五在微笑。

    笑,本就没有什么不对,但十五一直抬脸望着他的笑。

    “你在对我笑吗?”

    同样的问题让西门恩忽地一窒,胸口郁闷起来。

    “是啊,怎么了?”西门笑不知她的心结,心想自己的笑容真这么好看?为何一直痴痴望着他的笑。“我不进去打搅恩弟的休息了。你也别弄得太累,后天吉时的祈福舞就拜托你了…对了,听说祝八她们中午受了点伤,那时光忙着恩弟的病,直到入夜我才知道这事。”

    听阿碧说起时,他还当阿碧在说笑话,好好的一个人在吃包子时,突然噎到,到处找水时,撞到柱子,结果祝六、祝十去拉她时,被她沉重的体重拖下阶梯,结果就三人双双受了点伤。

    “她们受伤是家常便饭,没关系的。”

    见她一直望着自己的笑,就算是再粗线条的人也觉得不妥。西门笑温声说道:“那我就告辞了。恩弟还有劳你照顾了。”

    他离去之后,她又望着他的身影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慢走回石桌前,借着月光与夜明珠的光芒,翻看记载巫术的书籍,喃喃重复上头的话,再戴上属于她的鬼面具。

    在半夜色的笼罩里,十足得像真鬼人身。她自言自语道:“姊姊说,我永远也没有办法为人祈福”

    因为她是恶灵,体内有太多的怨恨,所以她无法祈福。以前她相信,现在她想试看看,至少姊姊常跟别人说,心诚则灵,她心诚,应该就能灵验。

    神明,不会不公平的。

    她只看过姊姊跳过祈福舞,连学都没有学过,要在几天内学会有点勉强,就算学会了、跳得完美了,能不能真向神明祈福,都是一个未知数。

    她小心翼翼地握起剑来,嘴里低哼着调子,慢慢套上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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