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_2.四象:猜测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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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四象:猜测3 (第1/8页)

    2.四象:猜测(3)

    猜测三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梦中经常出现龙泉寺和太清宫,两座像穹宇一样的庙宇相互毗邻,只留下一条狭窄的石板路笔直地穿过高大的灰墙间,一个孤独的黑影仿佛灵魂出窍的我,在黑暗中孑然而立。“你是谁?”每次那个幽灵般的黑影出现在我的梦中,我都会情不自禁地问。“我是非我。”黑影鬼魅地回答。我心想“非我”的意思应该是指“不是我”“‘不是我’,那是谁?难道是‘他人’?”我试图贴近黑影问个明白,但是那黑影像一团黑雾飘来荡去,我试探地问:“我怎么觉得你是另一个我?”黑影在浓重的黑暗中轻轻地抖动着说:“别自作多情,你不过是我的棺材,你这躯壳,我被你压抑得太久了,像阴森的蛹,不错,我是你的自我,但是自我是思想,它需要火花,而不是沉睡。”我被它阴森而迷人的魅力所吸引,麻木地问:“这么说,你承认你是另一个我?”心想,看你还将说什么,你这见不得光的幽魂。黑影突然幻化成一副白亮白亮的骷髅的模样,张牙舞爪地大声说:“另一个我就是非我。”笑毕又化作一团黑雾,复归黑暗。我尽量逼近黑影,谨慎地问:“这么说,你承认非我由我而生,我们是一体,为什么还要分开?”黑影冷笑道:“你也配称作我,你不仅是一副像棺材似的躯壳,而且是被制作出来的一副面具,你是被规定好了的,你是用一种思想雕塑而成,你不配和我成为一体,除非…”“除非什么?”我迫不及待地问。“除非你拥有信仰。”黑影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心想:“这么说我的信仰迷失了?”连忙问:“怎样才能找到我的信仰?”黑影突然化作一只乌鸦“呱呱”叫着飞入黑暗之中,我高声问:“喂,你去哪儿?”话音刚落,两座庙宇的高墙向我挤压过来,我撒腿就跑,虽然健步如飞,却原地不动,终于被两面灰色的高墙挤压得像一片枯叶,我拼命喊拼命挣扎,却怎么也动弹不得,要不是身边躺着冰冰,听到我被魇住的呻吟声而推醒我,我大概会背气而死。我知道我之所以做这么奇怪的梦,大概是由于内心的恐惧造成的,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给廖天北当上秘书以后,心中会时常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特别是我发现其实廖天北内心深处也藏着一种恐惧之后,我的恐惧才演化成了梦境。那个幽灵般的黑影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像鬼魅似的死缠着我?我曾经几次想将这个梦告诉廖天北,问问他是不是也做过这种怪梦,但是我始终没有勇气。我猜测他也一定时常被怪梦纠缠,不然他不会倒出空就去拜会龙泉寺智真和尚。这不,星期天早晨也不让我睡个懒觉,非让我陪他去龙泉寺跑一趟,说是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好觉,总做怪梦,想找智真大师解解梦。我挂断电话心中窃喜,原来廖天北也做怪梦,只是不知道他的怪梦是不是和我的怪梦一样。

    东州城里流传着一句俗语,叫“先有龙泉寺,后有东州城”龙泉寺位于汉阳街北爱莫斯商城的后身,始建年代不详,是东州市最大的佛教寺院。寺院三进院落,前为山门,山门石头门柱上刻有一副对联,上联是“紫气黑水”下联是“佛光白山”两侧有钟鼓楼,中为天王殿,后为大雄宝殿、藏经楼。天王殿为硬山式建筑,正脊透雕四龙戏珠,形象生动。主殿大雄宝殿有如来佛、观世音、十八罗汉等。寺内有一口古井,传说努尔哈赤喝过这古井里的水,故民间称这口古井为“龙泉”龙泉寺由此而得名。

    我陪同廖天北乘车来到龙泉寺,恰巧住持智真大师在寺中读经。廖天北觉得今天佛缘不浅,甚是欣慰。小沙弥通报智真有贵客造访,智真身披袈裟出来相迎,老和尚童颜皓首、须眉皆白,手里掐着一串沉香念珠,双手合十热情地说:“阿弥陀佛,廖市长,您来得正好,我刚刚沏了好茶。”空气中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火气味,仿佛被阳光烧灼得变了质,廖天北嗅了嗅鼻子,像是很受用这种气味似的,爽声笑道:“缘分缘分,智真师傅,我还真怕你云游不在呢。”老和尚和善的双眸里闪烁着慈祥的目光,一边恭维廖天北是个有佛性的人,一边将廖天北和我请进了客堂。客堂正中挂着智真亲书的宋代草堂禅师的妙偈:“云岩寂寂无巢臼,灿烂宗风是道吾;深信高禅知此意,闲行闲坐任荣枯。”我们分宾主落座后,小沙弥上了茶。老和尚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只是脸庞有些古板,一看就是长期打坐,早已经习惯了黑暗的人。“廖市长,”智真慈祥地说“我估摸你这两天准来,所以特地准备了这种茶。这是我云游到云南带回来的高原野玫瑰花,它产于三千米以上的高海拔地区,属于小种带刺野玫瑰,性质温和,它虽看上去是深红色,沏出来的水却是淡绿色,具有养肝、护肝、清肝明目的作用,常喝去肝火,看廖市长的气色像是睡眠不好,是不是常常感到心里没着没落的?”茶杯里指甲大的玫瑰花伸展着细嫩的花瓣,香气四溢地在杯子里打着圈圈,我赶紧端起茶杯品了品,淡绿色的茶水一入口便觉得味道纯和,伴有清香,果然不错。廖天北眉头轻蹙,一脸焦虑,仿佛发现了灵魂的缺口,令他心神不宁,他一边品茶一边心事重重地说:“智真师傅,最近总是怪梦缠身,一个黑影总是出现在我的梦中,我问他是谁,他自称是非我。大师可否为我解解这个梦?”原来如此,这是我内心的真实反应,我早就预感廖天北会做这种梦,我为我的预感而惬意,嘴边噙着深思般的淡淡的微笑,心里却急不可耐地希望老和尚能够指点迷津。智真用平静、智慧,又充满怀疑的眼神注视着廖天北,似乎在判断廖天北的灵魂是否躲在躯壳内,思忖片刻,老和尚慈眉善目地笑道:“我倒不觉得你梦中的黑影是黑色的。之所以你觉得这个黑影是黑色的,是因为你的梦境是黑色的。一根点燃的蜡烛在阳光的照耀下是看不见光芒的,因为烛火照耀的不是地方,它的周围除了光一无所有。其实出现在你梦中的黑影不是别的,恰恰是你的灵魂,或者说是你的自我,之所以幻化为黑影,是因为它的周围除了黑暗一无所有。正如烛火必须身处黑暗之中才会发光一样,你何不试着将梦中的黑影置于阳光之下,或许这个黑影就会显现出真实的身份,廖市长,你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东州市市长啊!”廖天北脱口而出。“非也,”智真一边摆手一边摇头说“市长并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的欲望,你之所以心生恐惧,都是因为欲望成瘾的缘故啊!”廖天北像是被撕下了面具,露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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