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之年_第七章小橙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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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小橙 (第3/5页)

的脚步,不断地以她为样板,修正和完善自己,以期赢得世俗公认的成就与地位,以便与她相匹配。

    他好比《项链》里那个虚荣的玛蒂尔德,因为接受了一场舞会的邀约,不得不订做一条赴约的新裙子。有了华贵的裙子,不得不为自己光秃秃的脖子找寻饰物,于是在阔朋友那里借了一条项链。跳舞后,项链遗失了。命运生硬的链条戛然断裂,这个女人悲惨的一生就此拉开帷幕。

    是的,清川正是满城不该赶赴的一场盛宴。他资质有限,不足以跟上她的舞步,哪怕累得气绝身亡,仍然合不上她的节拍。但是,当他看清自身的定位,搭配相似的女子,他也可以拥有清寒的幸福。

    他确知,年轻卑微的乡下女孩小橙,将会毕生感激他的垂爱,将会虔诚地陪伴他开掘出一个金碧辉煌的世界,一道成为它的主人。

    例如小橙的赌棍父亲多次上门来,涎皮赖脸地找准女婿满城索要赌资。满城用区区几十元现金和一堆深奥的大道理哄走了未来的岳父。他应付自如地处理着琐碎烦闷的局面,小橙则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他。满城陶醉于她的目光。

    此外,休完病假,满城回到人事局,发现自己连档案处的位置都失去了。领导宣称,为方便他休养,把他调到了新近成立的接待办公室。所谓接待办公室,就是在门岗处搭建一间小屋,一桌一椅。满城坐在里头,每当有生人进入人事局,他便站出来盘查究竟,为其指明方向。雅称呢,是接待办公室。事实上,满城不过行使了门岗的部分职责。

    档案处的那些旧同事们,忽然间形同陌路。迎头碰见了,对方不约而同地昂然掠过,当他透明。尤其是副市长夫人小乙,一张脸冷得能滴下冰来,生怕被他沾上身似的。

    但是不打紧,满城的新伴侣是小橙,一个生涩的乡下女子,而不是堂皇闪耀的大学教师俞清川。哪怕满城当真沦落到了守门人的窘境,好歹仍是月薪两千元的公务员。小橙依然是高攀。在她面前,他永远是不容置疑的大丈夫,能够让她依偎和倚靠。

    满城向清川表达了真诚的忏悔,甚至提出,一应财产,分文不取,以作补偿。他只求速速逃离清川,他相信,一旦远离了她的视线,压力就自动解除,不论是快乐生动地活着,还是自甘堕落地腐烂下去,他都会变得自在从容,毫无拘束。

    清川听了他的道歉,微微笑起来。她的笑容有着明显的轻视。似乎面对着一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那家伙穷疯了,想入非非了,夸下海口。叫花子的诺言,是海市蜃楼,不作数的。

    满城不知道,他和清川在对彼此的误解中沾沾自喜。在清川的心目里,导致满城决断离异的真正诱因,不是小橙,不是满城的痛醒,而是无辜的宗见。

    “像满城那种封建思想浓厚的小男人,怎么能够忍受那赤裸裸的一幕?老婆与别的男人私通,那可是比砍头还要大的羞辱!”清川对屠秋莎说。

    “那么你呢?你当真愿意离婚?”屠秋莎问道。

    “一把即将跌停的股票,有下家原价购买,你能不出手吗?”清川反问。

    对于离婚,清川没有犹豫,她已经折腾得万念俱灰。何况母亲痴呆了,她不必再对着一无所知的母亲模拟一出虚假而完美的人生。观众的退场,意味着演出的终结,即便是在中场。

    财产最终由清川作主,进行了公正的分割。人事局的那套福利房,归满城所有。为媚媚上大学储备的十万元现金、新购的按揭房,归清川所有。至于媚媚的抚养权,清川义不容辞地拿下了。满城自愿负担媚媚每月生活费三百元,直到媚媚大学毕业为止。

    将近二十年的婚姻,由于双方当事人的痛快,顺顺当当地休止了。

    失婚女中年

    一个人供养偌大的一套房,清川颇为吃力。为增加收入,除了广告公司的兼职以外,她在成人夜校又兼了一份工,教授经济法,每周授课三次,都在晚间,每月课时费一千五百元。

    清川辛辛苦苦为生计奔波,家务就尽数交予小保姆。母亲和媚媚的一应事务,她都没工夫插手过问。媚媚学校接连召开的两次家长会,清川都错过了。

    周末的夜晚,她在网上收集撰写博士论文的案例。屠秋莎的电话打了过来,十万火急地非要她出门一趟。她懒洋洋地换了外衣,打的过去。

    屠秋莎说了一个街名,那是本市著名的酒吧聚居区。清川找到屠秋莎说的那家酒吧,在屠秋莎对面坐下来,打个大大的呵欠。酒吧里光线昏暗,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染了绿色的头发,坐在高脚凳上,情深意浓地喃喃私语。

    屠女士好端端的,一丝不苟地化了浓妆,毫发无损。

    “你不是说,发生了要命的事吗?”清川不悦道。

    “两桩事,一桩要命的,一桩搞笑的,你要先听哪一桩?”屠秋莎故弄玄虚。

    “先听搞笑的吧,”清川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我累得慌,经不起刺激。”

    “在家里坐久了,会生霉的,”屠秋莎眉飞色舞地说“出来走一走,你会发现好男人多得目不暇接。”

    “好男人?我呸!”清川啐她“就连我这等无知妇孺,都知晓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道理!”

    “喂,你不会是被花先生传染了抑郁症吧?这么悲观!”屠秋莎训斥道“瞧瞧人家,住进医院,还不忘顺手牵羊钓一条美人鱼!你不会打算坐在家里,为他守节吧?”

    清川冷笑。

    “最近我爱上一个男人。”屠秋莎说。

    类似的话,她经常说。相当于最近我看上一件衣服。或者最近我相中一款小吃。清川不以为意。

    “那就嫁给他吧。”清川随口敷衍。

    “不成,毕竟不是初婚,一冲动,什么人都是有可能的,”屠秋莎冷静得很“经过这番磨砺,我对伴侣要求更高,希望他知情识趣,经济有基础,学养涵养都是一流。”

    “市面上不出售这种货色。”清川嗤之以鼻。

    “有是有的,但要眼疾手快,否则,数以万计的女人冲在你前头,你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那就先去练习短跑吧。”清川讪笑。

    “听着!给你念一则搞笑的新闻,标题叫做英国白领母亲忍辱卖身持家,”屠秋莎对着手机屏幕,一字一句地念“唐·阿南道尔是一名离异的法律文秘,虽然年仅30岁,却已经cao持着一个有6名孩子的大家庭,一家人住在一所带庭院的大房子里。阿南道尔是个要强的女人,她发誓要给孩子们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但大房子和6个孩子昂贵的私立学校学费却让她入不敷出。于是,阿南道尔换上‘职业装’——黑色蕾丝花边内衣和吊带长袜,出发了…三年来,她一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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