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娘子_第十五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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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节 (第4/7页)

如同意,也说动了李婆婆,决定七月二十五动身。于是马地保去雇车;小王妈母子帮着收拾行李,到起更时分,方始回家。

    一回望海阁,马地保在那里坐等,据说晚饭以前就来了。小王妈不免诧异,不知他有什么要紧事,非等着她来面谈不可。

    “王大嫂,”从小王妈作了望海阁的主政,马地保对她便改了称呼“李家娘儿俩要进京,是谁的主意?”

    这话太突兀了!小王妈心知其中大有文章,急急问道:“怎么回事?莫非不能去?”

    “不是不能去。总得要洪三爷有信来了,再动身也还不迟。”

    “怎么呢?”

    马地保呆了一会,叹口气说:“我看事情不妙!我跟你实说了吧!”

    于是马地保将受托进京,去为洪钧递信送礼的经过,从头细诉,听得小王妈脸色大变。

    “唉!老马,”她着急地说“你这些话,怎么早不说呢?”

    “我哪知道她们忽然要进京?”马地保答道“这些话是犯忌讳的,我也不能乱说。”

    小王妈也知道错怪了马地保,更知道怪谁都没有用。如今与李家休戚相关,要紧的是,她们母女的行止该有个最后决定。

    不去又如何?去又如何?小王妈在想,若说劝李家母女不必进京,首先这话就难以启齿“老马,”她问“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还能拦住她们娘儿俩不走?如果说了实话,只怕马上就要出人命!”

    “到了京里呢?倘或不是那回事,只怕更要出人命。”

    “不会的!”小王妈突然想通了“且不说洪三爷不是没有良心的人,能伤这种阴鸳,哪里会中状元?万一真的变心了,我们那位‘状元娘子’,知书识字,有计谋、有决断,也不是好慧的人。只要见着洪三爷的面,当面锣、对面鼓,三句话一问,包管问得人哑口无言,乖乖儿地抬花轿过来。”

    “能见着面,自然好办;就怕见不着面!”

    “嗐,老马!”小王妈倒是须眉气概,毫不畏难“不是我说你,你啊,太老实了!状元又不是住在皇宫内院,会见不着面?洪三爷总也有衙门吧?破功夫到他的衙门去等。他莫非就因此不上衙门了?”

    马地保受了她的鼓舞,也振作了“好!”他慨然答说“我听你的话。”

    “这才是!老马,”小王妈格外为他鼓劲“这趟去,事情一定会圆满。不过要靠你多辛苦。等你回来,我另外谢你。阿培要请你照应,我叫他拜你做干爹!”

    “不敢当,不敢当!阿培我一定尽心照应,不用拜什么干爹,也谈不到谢我。但愿这一趟辛苦不白吃,我回来也有面子。”

    “包你有面子。事情成功了,洪三爷也会谢你。不过,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一去,里里外外,一切要靠你费心。”

    话是如此,小王妈却是一整夜都睡不安稳。为李家母女思前想后,总觉得事情不会坏到洪钧不认账的程度;更不会避不见面,因为要躲也躲不了的。只是有一点,或许洪家的亲友,不赞成用花轿迎娶蔼如进门,那倒是个麻烦。不过,到了那个地步,蔼如怕也不能不委屈了。

    当然,她这些想法,深藏于心,甚至连神色间,亦很注意,仍然装得高高兴兴地,到李家帮忙收拾行李。到晚来,草草已定;留在那里吃完了饭,找个机会悄悄向李婆婆说道:“有几样要紧东西,婆婆倒要检一检;最好收在一起,放在妥当地方。”

    “你是说,我们娘儿俩剩下的一点首饰?”

    “不是!”小王妈答说:“第一、是洪三爷亲笔写的庚帖;第二。是洪三爷以前给小姐来的那许多信。”

    “那些信是她的宝贝,早已都收在拜匣里了。庚帖在我枕箱里。”李婆婆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对!庚帖也交给她自己好了。”

    当天晚上,李婆婆就将洪钧的庚帖捡出来,亲手交给蔼如。这使得她想到一件久萦于怀的心事,只是不大容易出口。

    想了半天,终于还是背转身子问道:“喜事不知道在哪儿办?”

    “那得要看三爷的意思。”李婆婆答说“在哪里办喜事都可以,要紧的是,得有那笔办喜事的钱。”

    这使得蔼如又添了一段心事。看样子洪钧在眼前一定筹不出那样一笔款子,可能明年也还不行。佳期有待,还在其次;尴尬的是进京以后,不曾过门的洪家媳妇,如何得能侍奉巾栉,主持中馈?

    这是眼前所无法作成任何结论的事。好在旅途无事,慢慢琢磨,总能想出一个补救的办法来。

    到京那天是八月十二。前一天在固安宿店就商量好的,到了京里,先不必投店,直接到长元吴会馆。一切行止,都等见了洪钧的面,再作道理。

    车到会馆,李婆婆母女先不下车,由马地保登门求见。门房还依稀相识,听说他要看洪状元,只说得一声:“你等一等!”随即往里而去。

    这下行了!马地保很高兴地对跟在身边的阿培说:“是在家!”

    听得这一声,阿培先到车前去报信。于是蔼如一颗心顿时跳得很厉害了!多少天朝思暮想,不知他是丰腴是清瘦?做了状元,样子又有什么不同?最让她担心的是,此行事先并未写信通知,骤然相见,洪钧必定惊喜交集;勾动他的蓄积已久的相思,会不会当着人便倾泻而出,说些只好私下相处才能说的话,岂不叫人羞窘。

    正在这样七上八下地想心事,车前倒又有声音了“婆婆,姑娘,”是马地保在说:“你们请下来了。”

    掀开车帷,蔼如便是一惊!马地保的脸色非常难看,阴郁之中,含着悲愤;一双眼睛中更有掩抑不住的怒火。这是为什么?她在想,莫非洪钧做了官,使官派,得罪了贫贱之交的马地保?

    一念未毕,有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含笑上前,很亲热地说道:“这两位想来是李婆婆、李姑娘了?”

    “是的!我们姓李。”蔼如很大方地应对“贵姓?”

    “敝姓张。”

    “他是长元吴会馆的张司事。”马地保的态度和声音很冷,也很不客气“洪三爷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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