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道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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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4/5页)

办法呢?他越是陷落,就越是伤亡惨重。这是根本不可能更改的结局。

    "放心吧,我不是随便的人。"KEN误解了她的犹疑。

    "随便起来就不是人,对吗?"千伶发笑。KEN也开颜大笑。

    KEN骑着他的摩托,千伶驾着宝马车,一前一后地行进在蜿蜒的山道上。KEN很体贴,在转弯处会适时地开足车灯,辅以手势,为她带路。

    小餐馆果然寒素,连招牌都没有,门外一面蓝色旌旗,简单的两个字,鱼庄。绝妙的是,连店堂亦一并省略了,不过依山势摆放几张木头桌子,木头椅子。老板兼任厨师,老板娘兼任伙计,两人同时在狭小的灶间热火朝天地忙活着,那炉中燃烧着的,竟是熊熊木炭!

    千伶和KEN在露天餐桌前坐下来,初时四邻尚且满座,有人喝酒,有人猜拳,自成沸腾气象。逐渐地,天色昏黑,食客们酒足饭饱,纷纷下了山。偌大的山顶,就剩下千伶和KEN。

    "老板夫妇是聋哑人,厨艺很棒,而且童叟无欺,做的都是回头客的生意。"KEN对千伶说。

    老板此时方得空闲,拿了菜单过来,果然咿咿唔唔的,连比带划地与KEN交谈,显然跟KEN十分熟识。KEN仿佛听得懂,连连点头,不时还用手比划一下。

    "他说什么?"千伶好奇。

    "他称赞你很美,问我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KEN翻译。

    "你学过哑语?"KEN太直接,千伶忙顾左右而言他。

    "我爷爷是聋哑人。"KEN说。

    KEN点了水煮鱼片,点了豆豉蒸鱼头,点了藿香鲫鱼,点了小米饭。鱼rou当真嫩滑醇美,柴禾木甑做出的米饭清香异常,千伶吃得很过瘾。他们并没有喝酒,稀淡星影中,千伶却有了几分微醺的感觉。

    吃过饭,月亮已经升起来,老板捧上热茶,识趣地避开。他们贪恋着月色,没有即刻离开,并肩坐在山顶,吹着风,仰望夜空。

    是满月的天,四月末的月亮,却是冰凉的白色,犹如一张剪纸,轻而菲薄,淡淡的光,雨滴似的,疏疏落落散在山间丛林中。KEN打开摩托车的车载音响,反反复复地播放着一首叫做《白月光》的歌曲,低缓凄迷的旋律,隽永而伤感。

    "白月光,

    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

    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

    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

    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

    却不在身旁…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

    又忍不住回想…"

    他们安安静静地听着音乐,都没有说话。隔了许久许久,有器乐声依稀顺风而来,大约是山底新建的一片住宅小区在搞什么庆祝活动,鼓瑟轰鸣,甚至有人放起烟花来,大朵大朵的,升腾起来,在半空中舒缓地、舒缓地绽放,片刻,又徐徐陨落,美得令人窒息。

    "每次看到烟花,总会让我有一种无力之感。"KEN蓦然开腔道。

    "哦?"千伶一惊。

    "那一瞬间的美,不可捉摸,且无法挽留,就像我们的生命与岁月,无论有多好有多眷恋,依旧是稍纵即逝,难留影踪。"KEN说下去。

    千伶禁不住凝视着他。KEN的脸,近在咫尺,是那样的忧郁,那样的单柔。换一名男子,或许千伶会把这当成无比矫情的台词,但在KEN,却是动人心魄的。

    "自小,我非常非常孤单…"KEN缓慢缓慢地说。

    千伶很震动。

    由始至终,他们仅仅见过三次,可是千伶已然发觉,KEN与她过往对异性的经验实在是南辕北辙。他是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快乐的时候,像个没心没肺的幼童,而在忧伤时,却仿佛濒临耄耋之年,背负着全世界的重荷,遗世独立,孤寂地面对着死亡的阴影,以及末世日的创痛。

    他的情绪,是多么多么的激烈。

    "我最先学会的,不是说话,而是手语。"KEN说。

    "我跟随着爷爷长大,爷爷是聋哑人,所以,我最初的世界,是无声无息的,"KEN突然问,"你看过那部叫做《暖春》的电影吗?我就像是里头那个孤寂的孩子,与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受尽委屈,受尽歧视,又病又衰老的爷爷,是仅有的依靠…"

    "我的生身父母,其实就在我的身边,他们是一对被生活欺骗了的怨偶,于是愚蠢地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来彼此仇恨,彼此伤害,彼此报复,"KEN兀自说着,"婚姻,是他们厮杀、械斗的地方,而我,就诞生在那个刀光剑影的战场上…"

    "我的爷爷,为了养活我,做了电影院的守门人,所以,我有机会看很多很多的电影,一遍又一遍地看,看到两眼发花,看到恶心呕吐,"KEN的嗓音低微下来,"电影成为我灵魂中的鸦片,怎么戒,都戒不了,有几年,我严重失眠,以致于必须坐在电影院里,在嘈杂的屏幕前,才可以稍稍睡一小会儿…"

    千伶说不出话来。

    "你听说过有这样的妻子吗?无数次地,在丈夫的水杯里、饭菜中放药,尝试不同的药品和剂量,想方设法要毒死他。还有,你知道丈夫会在半夜悄悄起身,试图用自己的双手,掐死熟睡中的妻子吗?那就是我的父母——"KEN哽咽,"终于有一天,我的母亲再也不能忍受这种虚伪恐惧的生活,她崩溃掉了,举起菜刀,砍死了我的父亲,而后,自杀身亡…"

    千伶动容,她猛然察觉KEN的身子在轻微地发抖。

    "冷吗?"她温柔地问。

    KEN摇头,转脸望着她,眼神凄伤,犹如一头迷途的幼兽。

    "爷爷去世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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