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善舞/周洁茹小说自选集_梅兰梅兰我长袖善舞/周洁茹小说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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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兰梅兰我长袖善舞/周洁茹小说自 (第5/7页)

中后期,梅兰也早过了蹦迪的年纪,梅兰只是陪梅朵去,梅兰非常愿意为梅朵做任何事情,包括坐在迪斯科广场里不情愿地听一场噪声。所有的女人看起来都很老,青面獠牙的脸,头发象萝卜穗儿一样甩来甩去。梅朵坐着,看见她们站在木地板上疯狂地摇头晃脑,好象永远也不会停歇一样,梅朵惊异于自己脸上表现出来的神情,这种神情溶入了这些女人们的中间,没有排斥,没有愕然,甚至还带有一丝微笑。梅朵忽然就有了这么一个念头,自己生来就是要过这种日子的,只是上天一时的疏忽,把自己错生在了一个穷地方,直到过了二十年。

    那些漂亮的腰肢,那些闪亮的宝蓝色的发丝,挑衅的肢体语言,这一切激起了梅朵的欲望,梅朵很想真正地切入进去,切入这些疯狂,梅朵试着扭动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和腰肢,身体却象僵死了的石头,一动也不动。梅朵回过头去看梅兰,梅兰坐在角落里抽烟,在灯光的直射下,那是一张老女人的脸,烟头急促地闪着红光,梅朵突然之间很恨梅兰。

    领舞的女子开始跳,五分钟后,她脱掉了外衣,十分钟后,她脱得只盛下蕾丝小花边了,梅朵居然没有觉得这世界是那么疯狂,梅朵就象一个傻妞那样咧大嘴笑个不停。调音台在广场的中央,DJ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们都很类似,脏手指摩擦唱片,cao持不怎么顺利的汉语,鼓动,煽情“所有的男人们,你们的女人在哪里?”广场里响起来了一阵哄笑,梅朵情不自禁地举起了双手,褐色头发的DJ一眼就看见了梅朵,他说:“嘿,漂亮女人,你的男人在哪里?”很多双眼睛都朝着梅朵看来,至少梅朵是这么认为的,一束光迅速地移动过来,罩住了梅朵,在那个时刻,梅朵就是焦点,也只在那个时刻。很快,光束又游动开来,在各处游离。一双手,从后面准确地穿越过了梅朵的胸、臀部、大腿,就象一条温文尔雅的蛇,蛇很迅速,但是不忙不乱,梅朵一愣,呆在了原地,只是一双手,也许是无意识的,但这双手改变了梅朵所有的一切。梅朵慌忙回头,只看见几张若无其事的年轻的脸,但梅朵开始躁动不安,梅朵觉得蛇爬过的地方象火那样燃烧起来了,身体在膨涨,不停地膨涨,热,不停地热,衣物在这个时候成为了累赘和束缚,梅朵想撕裂开包裹着自己的所有东西,把一切都坦露出来…这是二十岁少女梅朵遭遇到的第一回性sao扰,如果这也算是性sao扰的话。

    每个周末,梅朵都要去这家迪斯科广场。矛盾起于第四个周末,梅兰拒绝了梅朵,梅兰有无数理由,而梅朵的理由只有一个,想玩,这不成为一个理由。但梅朵象上了瘾那样,要去,就是要去。梅朵已经很熟门熟路了,她单独就去了,根本就没有考虑其他,一进入这种环境,梅朵就把梅兰完完全全地扔到了千里之外。例行的歌舞表演,他们找来了一个身穿亮粉紧身衣的男人,他唱了一首歌,先把自己打动了,然后开始跳一支很费体力的舞,梅朵远远地看着,他从左边跃到了右边,又从右边跃到左边,一个板寸跳上了台,转过脸,是一个女人,她拍拍年轻男人的肩,身体和手象水那样抚过年轻男人舞动的身体,他们跳得很默契,直到所有的人都吹口哨,尖叫。

    鸡,你下去吧。他说,一脸笑,那个被称之为鸡的女人也一脸笑,从高台上跳了下来,几乎是同时,五六条粗壮的影子跃上了高台,梅朵只看见年轻男人象一摊烂泥那样软下去了,深颜色的液体,从捂不住的伤口处淅淅沥沥地流淌下来。舞台下面,每个人都在跳舞,音乐没有停…

    梅兰已经续了好几回水,直到杯子里的每一滴水都变得冰凉,直到梅朵的声音终于在门廊口出现。梅兰压制住自己,说:“梅朵,你出来都一个多月了,怎么不想着往家里写封信呢?天天就出去玩。”梅朵呆了,脑子里突然就有了爹和娘的样子,两个佝偻的身影,这种感觉象突然降下的寒流一样周身走了一遭。

    “我这就回房去写。”梅朵说。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梅兰说。梅朵应了一声,进了洗手间,门碰上了。梅兰很后悔,梅兰不是要跟梅朵说写信这件事的,梅兰有很多话要跟梅朵说,不仅仅是写信,现在梅兰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还是没有想好,还要再想想。

    然后是白天,即使在白天,梅朵安安静静地站在茶坊里上班,她的脑子里也满是繁华和兴奋,再没有其他了。

    六

    无论如何,陈志尚从外表上来看,没有一丝半点比别人更有吸引力,陈志尚已经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了,气质也没有什么好。同时他又是一个非常固执的男人,陈志尚和他所有的生意对手都格格不入,每次陈志尚在报纸上翻到某人的超市商场招聘,特困户下岗职工优先录用之类的广告词,就会嗤笑一番。陈志尚认为自己没有必要也参与这种事情,陈志尚一直认为,赚一个有钱人的钱会比较困难,需要时间和耐性,而且世界上也没有太多的有钱人,但一旦赚到了手,那会是一大笔钱,而赚平民百姓的钱虽然很容易,但赚十个钱少的总不如赚一个钱多的,所以陈志尚总是不屑于赚小钱,陈志尚的眼睛里只有大生意,大买卖。

    很多年了,陈志尚始终不做人民大众的生意,而且不接受任何建议,其他生意人会借着逢年过节往敬老院福利院送些水果被子,向体育健儿科技工作者赠送奖金奖品,在文学杂志立个××杯小说奖什么的赚一些晚报新闻,在图片报道中展露一张充满了爱心和慈善的脸,年终还赚几张官方颁发的荣誉证。陈志尚可是从来也不参加任何一个企业家俱乐部,企业家协会,各级部委办局也没有因为把陈志尚推举成为了十佳青年实干家就能从陈志尚的口袋里掏到过一分钱,各类看法,非议,马屁功夫,有偿新闻,一手硬一手软,全被一张厚软的毡子照单全收了,陈志尚连个响儿也没有。陈志尚说过,房间里悬挂再多的锦旗奖状,还不如张贴几张三流的行画。虽然世界是在这样不断地不停地改变。

    梅朵上了陈志尚的车。

    陈志尚爱上了这种年轻时候才有过的纯真的感觉,那是一种恍惚的感觉,陈志尚知道怎么讨这个眼神恍惚的女子的欢心,很简单,现在陈志尚非常愿意为这个陌生女人做点什么,毫无保留地做点什么。陈志尚甚至觉得这个女人比自己碰到的所有女人都容易上手,陈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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