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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近兰亭笺纸桃花兰亭笺纸桃花色已 (第6/7页)

,咱们不争这个。臣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事,上次在兰亭子混确是事出有因,并不是驳公主的面子,还请您勿要跟他计较。”

    “我跟这个人又不熟,有什么可计较”君羽冷淡地说着,推开碗筷,撑身站了起来。她走到窗边,面对着漠白阳光,黯然仰起头,天空上清练如洗,偶尔遗落一片寂寞浮云。

    一片黄叶打着旋飘下来,这般秋高气爽的气候,才九月里,天就这样凉了。“练之,陪我出去走走,咱们聊几句。”

    出了含章殿,沿着满地金黄一路漫行,像是四时的变迁都从身边掠过。君羽呼吸着新鲜空气,踢一踢脚下落叶,人也变的精神不少。王练之在旁边默默跟着,一路上很少开口说话。

    “没想到这里的景色这么美,以后大概也看不到了。”君羽趴在桥头,一边逗着池中的锦鲤,一边摇头叹息。

    王练之也觉得内心萧索,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公主若是想回来,请陛下颁一道谕旨就可以。桓桓玄常年驻兵在外,应该很少顾家。”他低头说着这些违心的话,都觉得自己很虚伪。

    君羽微微一笑,盯着池水说:“原来连你都这么想了。如果他常年领兵,我大概也会清净不少。你说桓玄当了驸马,朝廷会给他封个什么样的官”

    王练之硬着头皮道:“品级大概不会很高,为防外戚干政,一般会封驸马督尉或者散骑给事中,这类官职只是虚设,并没有什么实权。”

    君羽笑道:“那他岂不是亏大了,我还以为他能借着这次机会狠捞一笔。”

    “其实这也说不准,眼下朝局动荡,正是用人的时机,桓玄虽然被封为驸马,也不排除会给他一定数量的兵权。”

    “朝局动荡我看都风平狼静的,能出什么大事”

    王练之笑道:“公主整日关在深宫里,哪里知道天下的局势。陛下自从封了王恭为荆州刺史,会稽王便越来越忌恨王恭,两方明争暗斗,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前几天王恭上表,要陛下削去会稽王的爵位,否则就罢兵还朝,再不去江陵镇守。”

    君羽吃了一惊:“那父皇答应了”

    王练之摇头:“当然不会,且不说陛下和会稽王是同胞兄弟,就算皇太后那一关,也没人过的去。陛下想息事宁人,只好分给王恭五万兵马,让他退守到京口。现在朝中兵权最大的就是桓玄,除了笼络他,没有更好的办法,这兴许也是陛下急着为公主cao办婚事的主要目的。”

    “原来是这样。”君羽苦笑一下,心想这桩买卖好划算,人人各需所得,惟独她成牺牲品。

    王练之看出她闷闷不乐,自己又何尝痛快到哪去走过柳桥,即将到东华门,朱红色的宫墙遥遥在望,送过这一重门,或许再见也将是陌路生人。念及至此,他心里像有冰与炭交错填堵,一时百般滋味,难以言摹。

    想起她第一次出宫,还是由他护送到这里。那时节尚是暮春气候,街衢两旁高柳夹道,满眼柔匀的绿色。扬花漫漫随风沦落,转眼春去一年,花事都谢了荼蘼。

    柳条由浅变深,由绿变黄,逐渐已近枯萎。他感慨万千地折下一枝,捏在手里把玩,都说故人惜别要折柳,可这柳,到底不是留。

    “你很喜欢柳树吗”君羽也折下一支,绕在指间,漫不经心地玩。

    依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他的目光很自然落到她脸上,白若润玉的颊经风吹抚,渐渐有了色泽,两缕若有若无的散发垂在耳际,更有种恬柔如水的少女风华。

    久不得不到回答,君羽侧过脸,故意用柳条挠了一下他鼻尖,歪着头问:“喂,到底喜不喜欢”

    王练之顿时怔住,她那一瞬的目光,潋滟而俏皮,竟令他难以逼视,心生畏惧。即将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盯着她的眼睛,安静地说:“喜欢,很喜欢。”其实他本想加个“你”字,话一出口就莫明变了。

    “我想也是,柳树清俊窈窕,最适合你这种君子。对了,你会不会吹柳叶”她说着撕下一片,放到唇边呜呜地吹起来,可惜怎么听都很聒噪。

    王练之不禁微微皱眉:“看清楚了,是这样吹的。”

    他把柳叶夺过去,凑到唇边轻轻吹奏起,白皙指尖在碧绿上跳跃,悠扬的小调婉转悠扬,令人心驰神往。一曲吹完,君羽早已高兴地鼓掌:“厉害厉害”

    王练之笑道:“这其实也没什么,吹箫抚琴我虽不如子混,这类小调还是不成问题。”

    君羽听见那个刺耳的名字,刚已尘封的记忆又重新回了来。她撇开柳条,脸上的笑意减淡:“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王练之见她脸上隐有倦容,以为是玩累了,也不好再强求下去。于是略拱手一揖:“既然公主累了,臣也不便打扰,就此告辞了。”

    “恩,路上当心。”君羽点点头,目送他渐行渐远。王练之转过身,脚下沉甸甸的,像有千斤之重。心里突然有种欲望,冲击着肺腑,他狠下心转过头,踱回到她面前。

    “怎么又回来了”君羽以为他落了东西,不解地问。

    王练之疾步走近,凝视着她的眸子低低喘息:“臣臣还有一句话想问公主”

    君羽含笑点头:“你说。”

    浮生惊一寐下

    王练之屏住呼吸,一字一顿地说:“臣想问倘若那天陛下挑中的人是我,你还会不会选桓玄”

    君羽怔住了,盯着他浓黑的瞳孔,那其间的情绪像潮水一样黯涌,夹杂着渴望、迷茫还有些许痛楚。他精致的薄唇微微张启,露出洁白皓齿,喉结随着呼吸轻轻耸动,男子独有的干燥气息包围过来,温暖并不浓厚,仿佛蓦然拉近了距离,有一种暧昧不明的情绪在迅速滋生。

    “会,还是不会”他焦急地又重复了一遍,手已不自觉攀上了她的肩。

    沉默,还是沉默。

    君羽渐渐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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