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倾歌_孤寡天下倾歌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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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寡天下倾歌惑 (第3/5页)

间,一道一道,嘶嘶舞动,好似毒蛇灵活张扬的蕊子,带着嗜血噬骨的残毒阴狠,肆意灼灼。

    我禁不住一个寒噤,忙收回了自己的眼光,不敢再凝望此人一眼。

    这个人,太危险,太可怕了。莫说报仇,此刻我若是试图靠近他一步,即便夏惠和无颜在此,他怕也会让我有立即死于非命而不眨眼的胆量和凶狠-

    无颜转身,看着在一旁书架上找寻帛书的夏惠,问道:“惠公,东方先生可曾寻到解那瘴毒的法子?”

    夏惠沉吟,捧着几卷帛书走近书案,而后竟微微叹了口气,望着我,语气平静冰凉:“南梁瘴毒并非什么厉害的毒,只是解毒必须的雪引草在数月前被人在西夏雪山上尽数毁去,连根拔起,一棵不留。待我们着人去找时,天下已再无雪引草。”

    我听得发怔,面色一白,心底寒气直冒。

    无颜声音一颤:“难不成说天下已无药可解她身上的毒?”

    “也不尽然,她师父三月前查找到有可代替雪引草另做药引的解毒药草,只是因那药草长在西域,而且也仅存医道典籍记载,不知是否真实,所以他便亲自去寻找了。”夏惠解释着,看了看我,眸光一瞬似是同情又似是怜惜。

    这样的眼神看得让我觉得悲哀,我苦笑,垂首无言。

    “可有消息回来?”

    “目前尚无。”

    无颜不再出声了。

    我也不敢看他此时的脸色,心中扑通跳着,思绪越来越紊乱。

    伯缭蓦地低低一笑,阴□:“下毒之人可知是谁?求药道不得,不妨求解毒。那人既能机关算尽地下毒,又能心狠手辣地毁去所有雪引草,事不简单,应有所图。”

    你!什么馊主意?我怒火中烧,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这下,此人倒望着我,目间阴寒散去,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笑意,眉眼得意地,面容极度柔美动人。

    我赶紧回眸瞧无颜,对着他慌忙摇头。这世间有些事能妥协转圜,有些却不能。譬如说——

    无颜,夷光宁愿毒发身亡也不要你去求那下毒之人-

    可他却无视我此时的慌乱,只抬眸望着窗外夜空,目色静如秋澜,似在沉思,又似仅是愣愣出神,面色虽怅然却不见伤感,偶一扬唇,那漾在脸上的笑意恍惚陌生得让人害怕。

    他在想什么?我不敢猜,可心里却偏偏似明镜般地清楚。

    伸手拉拉他,他回眸,望着我轻轻一笑。华美的银发飘逸在夜风下,漂亮的容颜映着他窗外的夜蔼迷雾,转眸顾盼间,神色刹那如常倜傥。只是这一刻,我却觉得胸中窒息,说不出是苦楚还是酸涩,直逼得我心口狠狠作痛,眼圈一热,险险掉下泪来。

    他叹气,嘴里责道:“别多想。”

    话虽如此,可又是谁的手正握得我的五指隐隐生痛?

    伯缭看向夏惠,道:“王上,或许我们可以助豫侯一臂之力。”

    夏惠眸光流转,看看我,再看看无颜,眉毛皱起似心中正犹豫不决。半日,他终是目色一硬,起身自书案后站起,取过他适才找出的那些帛书,递到无颜面前:“邀豫侯来此地实是为了这些帛书上所述之事,豫侯不妨认真看看,若觉可行,寡人愿拱手相送另半壁梁国江山。”

    无颜默默接过,神色淡淡的不见喜怒:“何时要回复?”

    “三日后如何?”夏惠眸间还是出现了不忍的神色,难得完美无撼的帝王神色终是露出了细微一丝裂缝,看着我“云梦泽美景如瑞,你和夷光不妨多留几日。”

    无颜收起帛书,看了看我,一笑,轻声:也好。”

    我虽不知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看无颜的笑容,不知怎地心中刹那泛起一抹近乎绝望的伤感。

    你,为了我,或是为了齐国,到底要做些什么?

    他此时竟也不管身旁有他人,只蓦然一笑伸臂搂过我,柔声在我耳边道:“丫头,说了不许多想。”

    我在他怀里不住点头,答应着:“好,不想。”

    “乖。”他垂眸望着我的眼睛,修长的手指抚摸到脸颊上来,带着一如往常的温暖。

    房里三人皆不语,子兰面容一颤,转身面对着窗外苍夜,微微叹了口气。

    门外忽然响起一声侍卫的禀报:“王上,丞相回来了,正在偏厅等候各位用膳。”

    夏惠看着我们正欲开口时,无颜却先问我:“你饿不饿?”

    我摇摇头,看他:“你呢?”

    他亦摇头,凤眸微凝,抿唇一笑道:“既都不饿…我们就不打扰你小舅舅了,如何?”

    小舅舅…我侧眸看了眼夏惠,冷笑:“好。”

    音落,身子便被无颜抱着自窗口飞跃而出。耳畔,但闻他朗声笑道:“惠公,多承美意,三日后,本公子自会来找你谋事。”-

    晚风凉凉。

    点足踏树冠,雪衣银裳掠风过影,迷迭月色下他就这么张狂无忌地揽着我御翩而飞。我抬眼看着身旁那人俊美凝霜的面庞,看着那双虽映着夜空星辉却逐渐暗沉幽深下去的狭长凤眸,许久,见他神色不动,我终是掉转了脑袋,仰头望着天幕上的冷月繁星,低低叹了口气。

    此时非身处于重重花影树荫、亭台楼阁下,方觉今夜月光原是如此皎然清朗。

    “丫头,我们离岛回船上,可好?”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响在耳边时,恰如风声划破虚空的倏然冷寂。

    我点点头,伸指轻轻地为他捋开那一缕因他略微低头而垂散飘落的银发。发丝,银亮的光泽在滑过指尖时更触得肌肤淡淡清凉,我的手在他发上贪恋着,一时不想放开那些银发任它们随风飞舞。

    “不放手?”他低眸望着我半日,突地勾唇一笑,几丝邪气漾在眼角,凤眸凝弯,眼神刹那坚定而又倔犟,紧紧瞅着我,目色潋滟如秋泓。

    我一怔,而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于是抿唇笑了笑,抱紧他,将脸颊贴近他的胸口。

    “怎么办?我很舍不得啊。”孩子般的无止和柔柔撒娇。

    他闻言果然大笑,手指自我背上揉抚至我的发,口中轻声道:“既如此,我的丫头还担心甚么呢?”

    我只是微笑着细细地将他的银发缠在指尖,一声不吭-

    出了山庄,行至江畔。苍茫雾霭笼罩千里烟波,潮狼拍岸,呜咽有声。岸边停着两艘大船,一艘是我和无颜来时乘坐的,还有一艘,富丽轩昂,气派不凡,悬挂在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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