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_汉纪四十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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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纪四十五 (第12/16页)

衍王寇伊吾,败伊吾司马毛恺,攻伊吾屯城。诏敦煌太守马达将兵救之;至蒲类海,呼衍王引去。

    [7]北匈奴呼衍王攻打伊吾,击败伊吾司马毛恺,又乘胜进攻伊吾屯城。桓帝下诏,命敦煌太守马达率军援救,当援军到达蒲类海时,呼衍王率兵退走。

    [8]秋,七月,武陵蛮反。

    [8]秋季,七月,武陵郡蛮人起兵反叛。

    [9]冬,十月,司空胡广致仕。

    [9]冬季,十月,司空胡广辞官退休。

    [10]十一月,辛巳,京师地震。诏百官举独行之士。涿郡举崔,诣公车,称病,不对策;退而论世事,名曰《政论》。其辞曰:“凡天下所以不治者,常由人主承平日久,俗渐敝而不悟,政衰而不改,习乱安危,不自睹。或荒耽耆欲,不恤万机;或耳蔽诲,厌伪忽真;或犹豫岐路,莫适所从;或见信之佐,括囊守禄;或疏远之臣,言以贱废;是以王纲纵弛于上,智士郁伊于下。悲夫!

    [10]十一月辛巳(二十八日),京都洛阳发生地震。桓帝下诏,命朝廷的文武百官推荐志节高尚,不随俗浮沉的“独行”人才。涿郡太守推荐崔。崔到达京都洛阳皇宫负责接待的公车衙门时,声称有病,没有参加回答皇帝策问的考试。回乡后,撰写了一篇评论当代政事的文章,篇名叫作《政论》。文章说:“凡天下所以不能治理,通常是由于人主继承太平盛世为时太久。风俗已经逐渐敝败,却仍不觉悟;政令已经逐渐衰败,却不知道改弦更张。以乱为治,以危为安,熟视无睹。有的沉溺于酒色,荒yin纵欲,不忧虑国事;有的听不进任何规劝,爱听假话而听不进真话;有的不能分辨人的忠和jianian,事情的是和非,在歧路上犹豫不决,不知所从;于是,亲信的辅佐大臣,害怕得罪jianian邪,闭口不言,只求保全自己的高官厚禄;而疏远的臣下,虽然敢说真话,但因为地位卑微,意见不能受到重视和采用。因此,朝廷的法度在上面遭到破坏,才智之士在下面感到无可奈何,真是可悲!

    自汉兴以来,三百五十余岁矣,政令垢玩,上下怠懈,百姓嚣然,咸复思中兴之救矣!且济时拯世之术,在于补决坏,枝拄邪倾,随形裁割,要措斯世于安宁之域而已。故圣人执权,遭时定制,步骤之差,各有云设,不强人以不能,背急切而慕所闻也。盖孔子对叶公以来远,哀公以临人,景公以节礼,非其不同,所急异务也。俗人拘文牵古,不达权制,奇伟所闻,简忽所 见,乌可与论国家之大事哉!故言事者虽合圣听,辄见掎夺。何者?其顽士暗于时权,安习所见,不知乐成,况可虑始,苟云率由旧章而已;其达者或矜名妒能,耻策非己,舞笔奋辞以破其义。寡不胜众,遂见摈弃,虽稷、契复存,犹将困焉。斯贤智之论所以常愤郁而不伸者也。

    “自从汉王朝建立迄今,已经三百五十余年,政令已经严重荒废,上下松懈怠惰,百姓怨声载道,都盼望重新得到中兴,挽救目前的危局。而且,拯救时世办法,在于把裂缝补好,把倾斜支住,根据实际情况,采取必要的措施,目的只是要使整个天下达到安宁的境地而已。所以,圣人掌权,就会根据当时面临的形势,制订相应的制度和措施。虽然采取的步骤会有差异,设置的制度和措施也各不相同,但都不会强迫人们去做根本做不到的事,也不会不做当前急需的事,而只是追求遥远空洞的思想。孔子回答叶公说,为政在于使远处的人都来归服;他回答鲁哀公说,为政在于选用贤才;他回答齐景公说,为政在于节约财富。并不是孔子对为政本身有不同的见解,而是针对他们所面临的不同的要务。庸俗的人,只知拘泥于古书上的文字,不懂得根据不同的情势,制订不同的制度和措施的道理。只看重从书中听来的古人古事,而忽略眼前的现实,怎么可以和这种人讨论国家的大事呢!所以,臣属上书奏事,虽然主上愿意聆听,但每每遭到牵制和破坏。为什么会这样呢?有些顽劣的人士不懂审时度势,只知安于所见到过的事情,即使是事情已经成功,也不知快乐,何况在cao心事情的开端时,就让他同意?只是马马虎虎地说,大致遵循原来的法令规章而已;有的人,虽然见识通达,但居名自负,忌妒贤能,因为计策不是出于自己而感到羞耻,于是舞文弄墨,去诋毁别人提出的计策。即便是最好的计策,因为寡不敌众,也终于遭到摈弃,纵使后稷、子契重生,也束手无策。这就是持贤能智慧的言论的人,所以常常悲愤压抑而不能得到伸展的原因。

    凡为天下者,自非上德,严之则治,宽之则乱。何以明其然也?近孝宣皇帝明于君人之道,审于为政之理,故严刑峻法,破jianian轨之胆,海内清肃,天下密如,算计见效,优于孝文。及元帝即位,多行宽政,卒以堕损,威权始夺,遂为汉室基祸之主。政道得失,于斯可鉴。昔孔子作《春秋》,褒齐桓,懿晋文,叹管仲之功;夫岂不美文、武之道哉?诚达权救敝之理也。圣人能与世推移,而俗士苦不知变,以为结绳之约,可复治乱秦之绪,干戚之舞,足以解平城之围。夫熊经鸟伸,虽延历之术,非伤寒之理;呼吸吐纳,虽度纪之道,非续骨之膏。盖为国之法,有似理身,平则致养,疾则攻焉。夫刑罚者,治乱之药石也;德教者,兴平之粱rou也。夫以德教除残,是以粱rou养疾也;以刑罚治平,是以药石供养也。方今承百王之敝,值厄运之会,自数世以来,政多恩贷,驭委其辔,马骀其衔,四牡横奔,皇路险倾,方将勒以救之,岂暇鸣和銮,调节奏哉!昔文帝虽除rou刑,当斩右趾者弃市,笞者往往至死。是文帝以严致平,非以宽致平也。”,瑗之子也。山阳仲长统尝见其书,叹曰:“凡为人主,宜写一通,置之坐侧。”

    “凡治理天下的君主,如果不是具有最好的品德,则采用严厉的手段,就能够治理;采用宽纵的手段,国家就混乱。何以知道会是这样?近代孝宣皇帝,明白统治人民的道理,知道为政的真谛,所以,采用严刑峻法,使为非作歹的人心胆俱裂,海内清平,天下安静,总结他的政绩,高于文帝。等到元帝即位,在许多方面放宽了政令,终使朝政衰败,皇帝的威势和权力开始下降,汉王朝的大祸,在他手中奠下基础。为政之道的得失,从这里可以明鉴。过去,孔子作《春秋》,褒奖齐桓公,夸奖晋文公,赞叹管仲。那么,孔子难道不赞美周文王、周武王的为政之道?实在是为了通达权变、拯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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