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争奇记_第一二回胜地挥金黑摩勒初逢异丐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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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回胜地挥金黑摩勒初逢异丐开 (第11/27页)

地界。马琨力竭神疲之余,己看出对方决非易与,即便追上,也难讨好,又知山中僻径将完,前行已到人稠的镇集,事更难办。看对方明是往永康去的途径,保不定还有同党在彼,自己孤身一人,怎吃得消?正自愁急,遥望左边坡上驰下一人,与前面逃人擦肩而过,径向右侧野地里跑去,脚程快极,看神气好似与逃人一路,却未见双方停住说话。心中惊疑,脚底才慢得一慢,再看前面之人,倏地脚底加快,已然跑出老远,夕阳光下,不一会便剩了一个小黑点,晃眼没人烟霞之中,不见踪迹。

    这才觉出对方有心戏弄,快到地头,才施展出他的脚程,不特并未力竭,比起自己直强得多。情知追赶不上,只得停了下来,一面喘息,一面寻思:老人竹令如能到手,事便立解。来时自己夸口,任是龙潭虎xue,也须将它弄到手中。那骗竹令的人看去虽像个能手,难道还有南明老鬼厉害?并未和人交手,就此畏难缩退,算什好汉!再者事关大大,没有此物解围,万一真个对头下了毒手,老头子回来怎生交代?越想越不甘愿,断定所追的人前途如有去处,必是金华、兰溪一带,正是师弟陈业的来路,恰好遇合,否则他也整日奔驰,既往城镇大路跑去,不是在此居住或有事逗留,当晚也必在此食宿落脚。永康昔常往来,路地均熟,此时腹饥,且找饭铺大吃个饱,就便沿途查看踪迹、饭后破着一夜工夫,好了总可查出一点眉目,看是明索或是暗取,再打主意。

    一看对方所去,正是转向城关大路。这时夕阳衔山,尚犹未堕,又是方岩秋祭香汛期中,一上大路,便见来往行人甚多,颇为热闹。猛想起胡公庙香汛还有数日,客帮花子前年曾与本帮争过地段,后经好些有名人物出来调处,事虽平复,客帮仍不甘心。金华北山不久还有广、浙两帮一场恶斗,这厮骗取竹令,许是与此有关。永康素无城垣,前行二三里便是县衙,记得衙前有一五福楼,酒菜甚好,吃完再往方岩一行,当可寻出线索,随往五福楼赶去。进门一看,楼上下酒客甚多,刚令堂倌寻一僻静座头坐好,要完酒菜,忽听邻座上有人向堂倌道:“告诉你多拿酒来,就我老头子没带钱,也自有人会钞,这不是来了么?”马琨见那人是一矮身材的老头,衣服既是破旧,面前酒壶已堆了八九把,菜也一桌,正向堂倌索酒。堂值似与他熟识,赔笑答道:“老伯伯不要发急,店里今夜吃客太多,忙不过来。要不够量,和上回一样,搭一小坛来冷吃好么?”老头笑道:“你倒知我胃口。也罢!横竖有人会钞,多吃点就多吃点,停歇我那朋友来,我要吃醉的话,告诉他,今夜竹牌务要藏好,留神被贼偷去,没法子还别人家。”

    堂倌想是知他酒后疯言疯语已惯,顺口敷衍了两句,转身取酒去讫。一会抱了一坛酒来,敲去泥头,揭开封皮菩叶,放在桌旁。老头叫堂信自去,自己下手,用大碗倒吃。

    马琨闻言早留了心,一面饮食,暗在查看,方觉老头酒量惊人,老头又自言自语埋怨道:

    “说是就来,如今会钞朋友倒来了,他还不到,莫非掉我醉鬼枪花么,无缘无故叫别人会钞,这丢人的事我才不做呢!幸亏是熟店,欠赊得动,不然酒已下肚,老四真要不来,这台戏坍得落了!横竖不怕没钱,管他来不来,我先来个爽快!”随说,随将手往桌旁酒坛口虚按了一下,只听得呼隆一声,坛中之酒立即随手而起,粗水箭也似冒出坛口尺许高下。老头将头一低,便自张口吸住,咽咽连声,狂吞了七八口,回头又再吃菜,直喊“好酒”不迭。

    马琨见老头气功如此精纯,方自惊讶,又见一个矮人急匆匆直向老头座前走来,近前还未及落座,老头已先喊道:“老四!我当你不会来呢。我又没钱会钞,多吃了怕人不赊,馋得我好不难过!好容易盼来会钞主顾,你又不来,到底往哪里去了?”马琨见后来这矮子,正是适才所追骗去南明老人竹令之人,愈发惊惶,趁他没有看见,自己座又相背,忙把脸偏过,暗中留神静听。只听矮子对老头道:“今天我去时,真个再巧没有!连门都未进,便从小孩手里把那竹牌骗到手里。不想中途遇一小贼,看出便宜,想要趁火打劫,一直被他追到小石口才得滑脱。先错当他是老头子手下,只顾赶回,无心与他怄气,但已认准他的相貌。早知是个冒充,我早把他蛋黄都挤出来了!我因那竹牌,南明老人归隐之后久已不用,他又永不许人上门,用起来不但令到必行,只听持牌人的吩咐,无不遵办,并且一时半时还决不会露出马脚。可是目前想借此牌一用的人甚多,保不定追我那小贼便是一个。闻说金华北山,广、浙两帮不久就有一场恶斗,不论哪一面,能得此牌便占上风。放在身边,真比什么都珍贵,还要危险!我老怕人偷去,交给你这醉鬼又不放心,想来想去,还是放在我住的那个破三官庙里比较妥当。一则那庙十分破败,庙里只有一个穷老道士;二则我住那间房子在尽后面,又破又脏,门外野草甚深,像人家供祖宗牌位的地方,不是子孙,谁肯前去?三则那地方只是一个小村,都是本地大乡绅虞家一姓,外人不会容留。我想来想去,放在我房里将门一锁,比放在身上要强得多,因此赶回去一趟。累你久等,明日请你再灌一顿如何?”

    老头只管豪饮,闻言只淡淡的答道:“那个随便,反正眼前你已无事,由你寻开心吧。”马琨闻言喜出望外,自己正愁这两人难惹,难得他东西不在身上,自吐机密。矮鬼新来,必要吃喝些时,趁此时机,前往三官庙中偷盗,再好没有!无奈矮子坐处虽和自己相背,如若起身下楼,却非从他面前走过不可,如被他看破,不特竹令难盗,弄巧还吃苦头。自己酒菜还未上完,忽然算账一走,和堂信说话,只他一回头,便不免露出马脚。方自胆怯情虚,矮子忽说:“腹泻,要出恭。”下楼走去。

    马琨一想,此时不走,还等何时?仗着老头不认得自己,推说:“业已吃饱,还有急事,不再等菜了。”随便打开包裹,取出二两银子丢在桌上,夹了包裹便往外走。刚到楼梯,忽然勿匆跑上一人,两下势子都急,竟被撞个满怀,胸前被撞生疼,几乎仰跌出去。方要发作,一看正是对头矮子,不知为何恭未出完又跑出来,撞了人一言不发,只把身一侧,埋头往里跑,心中大惊。侥幸对方冒失,未被看出,哪里还敢寻去理论!

    耳听矮子正和堂倌在要草纸,知他心急,脚步又快,晃眼取纸跑出,慌不迭顺梯而下,一心记着盗那竹令,也未想到别的,出门先跑。走出里许一问,与虞家乡绅邻近的三官庙,相隔只二十来里,并可只走田岸僻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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