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的裙摆_PARTY2林小花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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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Y2林小花2 (第3/3页)

赶着回县城,不能多留。

    趁着他们在告别,童小乐偷偷对我说:“小三儿,你过来,我给你一样东西。”

    他把握着的手伸过来,我伸手去接,手里滑进来的是一团红色的纸币,应该是一百块钱。

    “快收好。”童小乐说“这是我的压岁钱,给你用。”

    “不要了。”我赶紧说“你快拿回去!”

    “你拿着你拿着。别跟我客气。”童小乐低声说“秦老师一直都在帮你,你要放心。等你到了县城,就啥也不愁了。我到那时候再去看你啊。”

    “小乐。我们该走啦。”秦老师走过来,问我们:“在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童小乐故做轻松地说“我们走吧。”

    “我走啦。”章阿姨微笑着对我说“很快就来接你,你等我,”

    我有些机械地挥着手。

    车子开走的时候,我捏着那张带着童小乐体温的被捏成一团的纸币,忽然就掉了眼泪。

    没想到被老刁看见了,老刁微笑着说:“别哭了,有人领养了,该过好日子去啦。”我把头靠在她的怀里去,我真想对她说,我舍不得她,舍不得罗宁子。

    天地良心,是真的。

    罗宁子终于回来。她和老刁走进宿舍的时候,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我看到周利也拍了掌,不知道从何时起,其实我已经不是那么恨她了。

    “嗨。”我跟罗宁子打招呼。罗宁子笑得脸都快变形了。

    又过了一个月,春天快来的时候,老刁通知我做好准备,章阿姨就要来接我了。那晚,我睡不着,抱着双膝,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罗宁子挨过来,在我的身边坐下,轻声问:“小花,那个人是不是很快要来接你走了?”

    “也许吧。”我说。

    “你真好运。”罗宁子羡慕地说“她一定很有钱。”

    “是吗?那又怎么样呢?”

    罗宁子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有些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说:“你走了,更没人陪我玩了。”

    “如果她们欺负你。你就用刀。”我从枕头下摸出一把锃亮的弹簧刀往罗宁子怀里一塞说:“你拿着,我走了,你就用这个。”

    罗宁子吓得直往后躲。

    “拿着啊。”我说。“你怕什么!”

    罗宁子还是不敢接。

    我把刀往床上狠狠地一扔说:“你这么胆小,活该只有挨欺负的份!”

    罗宁子忽然嘤嘤地哭了起来,吓得我连忙用手去堵她的嘴:“你别这样,存心想我挨罚是不是?”

    罗宁子索性放声大哭。

    哭声引来了老师,门打开了,灯亮了。

    “林小花,干什么!别以为有人领养你了你就可以乱来!”

    “我怎么了?”我不服气地说“哭的又不是我!”

    我一面说,一面生气地用手推罗宁子,罗宁子继续奋不顾身地哭着,老师把罗宁子一把从床上拖了下来,大声呵斥她说:“你要哭到外面哭去,不要吵大家睡觉!还有你!”她指着我说“你跟我一块出来!”

    冬天的夜里,我和罗宁子光着脚站在宿舍外冰凉的地砖上,老师气乎乎地说:“站明白了再给我回去睡觉!”说完,她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不再理会我们。

    罗宁子的哭声终于渐渐地小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悄悄往我手里塞说:“对不起,都怪我。这是上次联谊会留下来的,给你。”

    “你吃吧。”我说“我不要。”

    “你一定要要。”罗宁子说“你不要我就再哭。”

    怕了罗宁子的哭声!我连忙伸出手接住糖,把糖纸剥开来,发现巧克力被罗宁子珍藏已久,已经半化了,我想了想,把剥开的糖塞到了罗宁子的嘴里:“还是你吃吧。”

    罗宁子细致地嚼着糖,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我牵着她的手,我们蹑手蹑脚地回了宿舍,躺下去,很快都睡着了。

    第二天,又是阳光万丈,福利院cao场边的花像是一夜之间怒放了,春天的气息浓郁而芳香。章阿姨给我带来了一身新衣服,老刁和她,还有院长看着我将它们穿到身上。

    老刁微笑着对我说:“小花,要听话,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争口气。”

    “她跟着我,考大学没问题的。”章阿姨搂住我说“这孩子聪明,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你mama说。”老刁说“从今天起,章阿姨就是你mama了,对了,你快喊一声mama啊。”

    可是,我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别为难孩子。”章阿姨说“让她慢慢来。”

    我们跟院长和老刁说再见,穿过孤儿院的大院,正在院子里做早cao的孩子们都转过头来看着我们,他们表情和眼神都各不一样,很是复杂。

    章老师牵着我,她的手很大很温暖,就在他们快要上车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罗宁子高喊的声音:小花!小花!

    我站住了,回头。

    罗宁子也站住了,在离我五六米远的地方,站着,喘着气,也不再喊。

    我情不自禁地朝着罗宁子奔去,跑近了,从包里掏出上次童小乐给我的钱往罗宁子手里一塞说:“你拿着,有了这个,可以买自己喜欢的。”

    “小花。”罗宁子抱住我开始哭。

    我拼命地忍住了,哽咽着在罗宁子的耳边说:“别哭,老哭别人会瞧不起你,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可以动不动就昏倒。还有,记住,小刀还在我枕头下面,要是谁敢欺负你,再喊你胖猪,你就别他干,别跟她客气,你记住了没有?!”

    罗宁子呜呜地哭着点着头。

    眼见老刁从后面走上前来,我赶紧悄声吩咐她说:“把钱藏好,别让人看见。”

    老刁上前来分开我们俩,冲我点点头,然后把罗宁子拉走了。

    我来的时候,是黄叶飘零的秋天,走的时候,是万物复苏的春天,我在孤儿院里呆了一百零九十九天,不知道罗宁子会不会看到,床边的白墙上,我用小刀刻下了一百零九十九条小杠。

    我曾经以为会刻到一千零九十九甚至一万零九百九十九。

    但其实我早该想到,人生瞬息万变,人类最不应该造出的词除了“忍”以外,那就是“永远”

    没有什么是可以永远的。

    就像章阿姨曾经对我说:“从现在起,伊蓝,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

    但…

    对了,从现在起,请叫我伊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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