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面和花朵_7刘老孬回忆录节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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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刘老孬回忆录节选 (第15/24页)

眼这样告诉我们。接着,在渐渐暗下来的屋里,我们就看到它们的眼睛慢慢打开了──四盏探照灯的灯盖说打开就打开说亮起来就亮起来了。四盏探照灯分布在屋里不同的角落,光柱交叉,扫射着我们的全屋。时不时好象是随意其实是经意地就扫到和停留到你的身上。你用手遮挡着眼睛,你皱着眉苦笑着说:看在以前朋友的份上──就算我们不是朋友,你们和小刘儿总是朋友吧?我不还是他老舅吗?──瞎鹿老弟,沈家大妹子,你们就让灯柱少照我的眼睛吧。我没有干什么。我也不会干什么。我不日日夜夜都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吗?排戏的不是你们吗?看戏的不是我吗?说着说着怎么就把我当成演员了呢?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用探照灯一夜一夜照你们的女婿吗?见你娘的鬼。别真的惹急了我。我刘老孬从过去到现在,也算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别看着我进化了就抓着文明和文雅的特点来欺负我,我老孬既然会进步,还会照着原路给你蜕化呢。真惹急了我,说不定我真按我过去的和旧有的虽然我也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人民不走回头路但我现在也顾不得了我一急真的就挖个坑埋了你们或是拉块地毯遮住灯光就办了你们。说到底我不就谜语了你们一个“女儿”吗?过去你们跟“她”和他是一个什么关系?过去你们到丽丽玛莲饭店去说媒,你们的儿子理睬你们吗?过去的瞎鹿,不还常常到打麦场去等小麻子阵亡的消息吗?现在到了同性关系的谜语时代,你们倒是趁机搀进来和裹进来了。现在又轮着你们和时兴你们了吗?你们带着什么使命和又准备弄出什么名堂呢?我心中揣着谜语,我还怕你们何?说完这些,我不禁又在那里冷笑起来。但事后我才又一次明白,我还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呀。原来他们的目的不在灯光,他们的目的是在他们的肚脐呀。他们关心的并不是要搭救他们的麻脸女儿,他们要改变的原来还是我呀──改变了我不就改变了故乡和谜语时代了吗?女儿也只是他们的一个幌子。倒是麻脸女儿在床上摇着手说:把灯灭掉,把灯灭掉。但我知道麻脸姑娘说的也是反话呀“她”也就是为了我的面子和为了一个事件的顺利转折所采取的一种手段罢了,这一套我过去用的多了,我心里还能不明白吗?因为最好的证明就是:麻脸姑娘微笑着──为什么要微笑着呢?就不能声色俱厉和义正辞严一些吗?──说了半天,头上和梁上的灯并没有灭掉,说了半天等于没说,等于没说麻脸姑娘也不见进一步生气也只是象征性地对我无可奈何地耸一耸肩和抖一抖身子。“她”也只是为了说明自己和摆脱自己出于策略的需要做出暂时还没有彻底拋弃我的幌子。我一眼就把“她们”给看穿了。自从“她”的慈母带来“她”的瞎慈父之后,她就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改变对我温柔的表像,但我想这也只是一条大船在海上行驶船大不能急转弯还在那里慢慢地回旋但是大体的方向和总体的意向已经是在那里调头罢了。后来事情的发展果然证明了这一点。一个人得到一个契机,真是说改变就改变了。前两天还是一个小瘪三,停了几天就在汹涌澎湃的群众运动中听见他呼风唤雨了。前几天见了丞相还俯在尘土里不敢仰视,几天之后,就看到他在打麦场上指挥着千军万马在排队和转移了。本来群众是不转移的,胡涂的群众是不明真相的,但是这个小瘪三在打麦场上拿着手持的扩音器一声大吼:“我是白石头!”群众就乖乖地听这个过去的小瘪三现在的群众领袖的调度了。说转移就转移了,说往东迈三步千军万马也就迈了三步。迈得多了,又说往回再迈一步,大家也就往回再迈一步。时代和机遇也就成就了一个白石头。机遇和外来事情的插入,还真是不能小看和小觑呢。小看和小觑是一种无知迟早要被滚滚的历史车轮给甩下和拋弃的。从那个历史上祸国殃民的沈姓小寡妇骑着毛驴从地平线上一露头,我就知道我们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我就知道人类的又一个好姑娘和温柔可人的人儿要从我们的故乡消失了。过去我说我改变不了欧洲、美洲和世界,我还可以改变故乡的郊区和个把姑娘,现在看,果然又如我之预料,我连自己的故乡和故乡的一个麻脸姑娘也改变不了,说不定还要由这个麻脸姑娘和“她”背后的瞎鹿和沈姓小寡妇把你改变了呢。后来不就果真是这样了吗?人生不如意事过去我知道十常八九,照现在来看,竟是十分之十了。就像我们看到当年的小瘪三终于突然变成了打麦场上的白石头一样,我们接着就可以看到一个温柔和低眉顺眼的麻脸姑娘,在一个时间的过渡之后,是如何摇身一变又成了过去历史上的小麻子这个姑娘整天双手卡腰和腰里横七竖八地别着几把腰刀。柳叶眉真是倒竖呀,突然“她”就不爱红妆爱武装了,突然“她”就有了自己的一套和自己一大堆想法了。突然“她”就从我的谜语时代和谜语的大网中挣脱出来开始顶天立地屹立在世界的东方了──虽然最后“她”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在当时来看,这也是一片白色恐怖和黑云压城城欲摧呢。看看我们屋里的四盏探照灯吧。来回交叉着在那里巡视和照耀,四束光柱摇来摇去,而且令人感到可怕和啼笑皆非显得非常夸张的是,这四束照耀的灯光还不断地在改变颜色呢。刚刚还是红色,眨眼之间就变成了蓝色;刚刚还是瓦蓝,转眼之间就又成了幽幽的绿色。我们的屋子真是光怪陆离呀,我们的屋子真是横七竖八呀。如果蜘蛛在照耀的时候还在梁上吃吃地笑,一切还是可以理解和好和我们沟通的──大不了是一个耻笑,问题是梁上的两个蜘蛛在那里一点不笑而是一脸严肃,它们还真把这个事情当作事业做了,这就增加了这个事情的麻烦和曲折性了。我们也就得跟着它们真的把这个事情当作自己的一项事业了。幽幽的光柱不时打在和固定在我的身上;有时离开了我,又固定在麻脸也就是它们自己的姑娘身上──但这比打在我身上还要恶劣,我就更加什么都干不成了。在一夜一夜的灯柱下,温柔的夫妻俩,三月没有近身。床上三天不干,家里就乱;女人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现在光怪陆离三月,你说家里还能不天下大乱吗?谜语也不管用了。你说是打一物,你说是破灯笼、咕叽、滋拉或蚊子,但是这些物什和家伙在不同的灯光下,它们是会呈现出不同的光彩和颜色的,这个时候它们就不是它们而是其它了。蚊子见着蓝光和幽幽的绿光是会一头撞上去而不钻裙子的。最后弄得出谜语的人也成了魂不守舍要去扑火的飞蛾了。谜语从何而出?为什么要出这些谜语?出这些谜语又有什么意义?最后弄得连我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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