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群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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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5/11页)

。其实,就你的体形而论,扎条腰带最潇洒了。你觉得这块硬实些没有?”拍拍胡参谋后腰“果然硬实些了。我有个体会,扎上腰带之后,连废话也会减掉好多。腰间束紧时,人们就不由得说一句是一句,取消废话。真该建议一下,军以下干部到部队统统扎腰带。这样,连肚子也大不起来了。”

    “我试试看”胡参谋从前座扭过头说“如果下一任团长又用另一套要求我,我怎么办?”

    “适应他的要求,这个你无法选择。如果一个参谋比首长更聪明更正确,因而拥有更大权威的话,肯定是这个部队的灾难。我也当过参谋,最难过的就是适应愚蠢的首长,其次是自私的首长。好啦,别问了,有些道理不能言传,因为言语罩不住它,一说出来就改变意思,你只有自己慢慢领悟,产生自己的道理。”“团长,我挺喜欢你。”

    “这是你的直觉。”苏子昂面色淡漠,不说自己是否喜欢他。

    “咱们到哪个连队?”

    “榴炮二营五连。”

    “去不去营部?”

    “不去。直接到训练场。”

    五连的兵们正在瞄靶。他们在按树林带里卧一长溜。枪口前是连队生产地,生产地尽头插着几个胸环靶,距离枪口一百米。连长和指导员上前晋见苏子昂。苏子昂回礼罢,没与二人握手,佯作不见他俩伸手欲握的样子。他讨厌和人挨个握手,重复的礼节嘛,敬个礼足够了。一握手,连敬礼的味儿也不正了。

    他略问几个问题:“战士们饭量怎么样?”

    “超支得厉害,”连长说“每天超三十斤,平均每人超五六两。再这样下去,连队的结余要吃空了。”

    “让他们吃。超支部分,团农场补给你们,你们可不要克扣粮食。省几斤粮食,当心惹出更多麻烦,划不来。菜和rou呢?”

    “也不够啊,连里每天往锅里贴几十块。”

    “贴!这个时候不贴钱你什么时候贴?共同课目累死人,吃饱吃好才有情绪,最起码也要吃饱。连队精神状态怎么样?”

    “呱呱叫!”指导员抢先说“决心书有几十份了,党员带头,群众跟上,加班加点搞训练。”

    听到“呱呱叫”苏子昂就已不信,待听到后头他已是不说了:“谁叫下面加班加点的?不科学嘛。训练强度经过我反复研究、计算,接近最大限度了。再加强就是盲目热情,破坏性训练。必须坚决制止!你们鼓励他们了吧?”

    “没鼓励,没鼓励。我们只是理解战士们的训练热情,不予伤害。”

    “到底有多少加班加点的?你说实话,哪个班?战士姓名?几点到几点加班了?胡参谋等会挨个证实一下。”指导员支吾着,他把课余时间搞生产,课间休息时翻单杠都算做加班训练。

    “假话嘛广苏子昂沉声道,”我不批评你们讲假话,我批评你们把假话加上花边。现在哪个单位不讲假话?上头逼嘛。连我们也讲些假话。但是,别形成习惯主动讲,上头没逼你也讲。尤其是没讲好,变成蠢话。要我说,假话也得有质量。”

    指导员大红脸,难堪地笑。连长频频点头,仿佛他原本也要这么说的。

    “轻武器射击训练,到目前有多少课时了?”指导员明显地松口气,这个问题该连长回答。连长半仰着脸想了一会,又半低着头再想。“舌头丢了么?”苏子昂恼怒“自己连队的训练课时也弄不清楚?”

    “不不,我想搞精确些,原先的统计有点过。”连长小心地、坚决地道“七个半课时。保证!”

    “这个判断,把人格也搭上啦。”苏子昂笑。

    “连党性也一块搭上。”

    “训练效果呢?当然,枪响以后才知道,不过那时连傻子也知道。你当连长的,应该在枪响之前就能估计个大概。靶子是死的、没有对抗性,不存在对手问题。所以,练到什么程度肯定打到什么程度。你说个判断我听听。”

    “及格率百分之九十以上。全连总成绩优秀。”连长嘿嘿笑“我牛皮吹大了吧?”

    “够自信的,到时候看吧。”苏子昂在连长和指导员陪伴下走向按树林带,看战士瞄靶。连长提个检查镜,问他:“要不要检查一下?”

    苏子昂摇头“那是排长的差事,我不干。我劝你也别干。”

    “指导员凑近问,”团长你看他们练得怎么样?

    “苏子昂又摇头,”死功夫,看不出好坏,我又没法钻到他们心里去。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厌烦了。“胡参谋说,”既然没法钻到心里,你怎么知道他们厌烦了?”苏子昂道“感觉吧。要我瞄到现在,也会厌烦。”连长道“团长,到连部喝茶去。”苏于昂点头道“叫他们泡上.我等会就去喝。”说罢,大步走到瞄靶战士的前面,高声道:“注意啦,起立。”全体战士持枪起立,统统昂首挺胸,正视前方。苏子昂估计,他们早知道他来了,要不起立动作怎么这么快?

    “同志们好!”“首长好!”兵们大声回答,但不够整齐。

    现在,我到前面去当你们的靶子。十环的环心在这里“苏子昂指指自己胸口处一枚纽扣“你们按要领瞄准这里,击发。好,卧倒。”

    兵们机械地卧倒了,枪架在土台上。苏子昂沿菜地小径跑到一百米处,把插在那里的胸环靶拔出来扔掉,然后面对一串枪口站立不动。远处传来他的吼声:“标尺一,射击。”

    胡参谋脸都黄了:“连长,你们验过枪没?”

    “哪敢不验呢…不过,这、这也吓死人。”连长顿足“战士打团长,叫人怎么想?”指导员小声而急促地说:“绝对不行。枪口对人,违反用枪规定。团长还带头。”他们急得要死,但是都不敢阻止。

    远处又传来苏子昂吼声:“击发呀,我没看见你们开栓动作。你们是当兵的吗?”兵们卧在地面上躁动着,有的回过头紧张地看连长。只听咋喀一声,有人拉枪栓了,是谷默,只见他瞄了一会,咋地击发。然后又开栓,再瞄准击发。有人开了头,兵们陆续跟着击发。连续击发几次后,居然亢奋起来,起劲地瞄着击发着。枪栓声和击发声响成一片,他们生怕打少了吃亏。令人畏惧的团长成了他们靶子,他们内心产生奇异的震颤。这种震颤无可言传,会在精神上持续许久。谁也不知将来的后果,眼前却很痛快。

    苏子昂跟靶子一样纹丝不动,注视远处的枪口。其实那些枪口已溶化在土色中,他注视的是想象中的枪口。细碎的击发声隐约可闻,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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